黃昏,烏江峽口。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烏江峽是貫江三峽之一,屬於江陵地段,整道江峽呈葫蘆狀,開口處甚為狹窄,兩側山巒疊嶂。
此處水流平緩,波光粼粼,而且風景極美。
晚霞落下,倒映著水面一片通紅,一排白鶴自頭頂掠過,遠處山間傳來三兩聲猿啼,更顯哀傷。
峽道中央,一艘帆船撥開水面,正緩緩行駛。
王晏站在甲板之處,目視前方,欣賞著這一方天地之景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著實令人沉醉。
嶗山的一應事務,已經安排齊全,大師兄繼任掌門之後,在他的引領之下,嶗山正是欣欣向榮。
師父傳授給他的道統,在此之前,他已經盡數的傳給了大師兄,畢竟身為掌門,這是必須要繼承的,至於能夠領悟多少,便全看他個人的造化了。
輾轉兩個月,見嶗山安定,穩步發展,王晏也是辭別了一眾師兄弟,獨自一人,繼續雲遊天下。
修行修行,既要有修,同時也要有行。
自齊魯之地南下,抵達培州永寧渠,乘船走水路,直入中原第一大江貫江,順勢一路駛往巴蜀。
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有半個多月。
沿途風景美不勝收,人文地理悠久繁盛,讓人神往,王晏倒也沒有特定的目的地,隨處皆可去。
名山大川、大江大河等等,都是他的目標。
帆船現在已經過了葫蘆口,前方不遠,便是烏江峽的中部,也是整道烏江峽水流最為湍急之地。
古詩有云:千里江陵一日還!專指此處水勢。
天色已晚,夜裡行船並不安全,故而帆船就在江陵碼頭靠了岸,準備休整一夜,明日再行趕路。
諸般客商遊人,倒是有不少紛紛下船,入城尋找住處,一些不怎麼寬裕的,自然是待在了船上。
明日行船時間,王晏已經心知肚明,因此並不擔憂,既然到了江陵古城,又不何進去遊玩一番?
反正他的行程隨時可以更改,也沒什麼顧慮。
江陵古城歷史悠久、民風淳樸,護城河直通烏江峽,自大虞王朝開國以來,經濟很是繁榮昌盛。
由碼頭入,直達西城門,城門之外為外城,大多數只是一些民宅,包括一些小販做的小本生意。
城門之內則是內城,人流量要比外城更大,也更加熱鬧,治安亦是沒得說,守城官兵正在檢查行人的路引,查過王晏的道籙之後,便放他進城了。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落日西墜,將最後一絲餘暉留在大地,約莫也就是下午酉時四刻左右。
城內,雖有小販貨郎收拾東西,準備打烊,但是兩側的酒樓鋪子,卻依然門庭大開,熱鬧不減。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嘈雜。
王晏自然不可能再回船上過夜,這進出城門也太過於麻煩,倒不如在城內找座客棧,暫且安身。
不知不覺,王晏已經遠離了城門,此時踏入的這一條街,名叫五福坊,集聚賭坊、青樓、酒樓等等,各種鋪子林立,遠遠的便有夥計在門前拉客。
“鴻福客棧!”
來到一座規模還算宏大的客棧門前,舉目望去,便見大門之上橫著一幅牌匾,上書四個大字。
“喲!這位道爺,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一名夥計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來,開口之間,便是一口極為熟練的官腔,面朝著王晏恭敬詢問道。
這方世界,各地都有著各地的方言,皆不盡相同,常人一旦語言不通,就很難進行交流,而為了解決這種狀況,官話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通用語言。
這種語言自古有之,歷朝歷代,沿用至今。
一般只要是上過私塾,讀過幾年書的人,都會學習官話,這樣無論你走到哪裡,基本上都不會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從而導致一系列的突發狀況。
“有空房麼?”
王晏倒也不拘謹,直接開口回應了一句。
“有有有!上房中房下房,任憑道爺挑選。”
那夥計客客氣氣,當即便將王晏請了進去。
王晏要了間相對比較清靜的房間,付完房錢,隨即那小二領著王晏步入後院,由後院通往廂房。
“六郎,又來送魚了!”
踏入院中,正沿路而行,但見一名年輕漢子推著板車,自後門入,板車上置有水槽,槽內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