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哆嗦著跑去搭計程車，遠修只在遠遠的地方望著他跑出去的樣子，經過這麼長時間，人還是不是會有變化。從來沒有在腦海中想像過，只覺得每個人應該都年輕，不曾老去。那樣子再見面，還可以一眼認出來。不然感覺會很難找到對方，

車站的廣場上人來人往，出站後的人，望過去的情景，依然如當年一年，人就站在一個地方，身影還是挺拔向上，背對著車站，只看到背影。口岸前的人，出關入關連成一片的身影。遠修擦著往來的人流，走到對方那邊，站在他的邊上，說，等很久了。

椏楓說，沒有多久，掐著時間到，剛好趕到了。

遠修注視著人的臉，沒有什麼改變的樣子，過幾年時間，一年或兩年，大概這麼長的時間。遠修覺得自己有點變了樣子。

椏楓看著遠修，也覺得變了樣子，染了一頭紅髮，額前被長長的頭髮遮住，有些頭髮已經把眼睛擋掉，遠修把頭髮往兩邊撥了撥，才看清楚眼睛。眼睛失去光澤，沒原來那般明亮，遠遠沒有想到突然改變那麼多。

這些年經歷過什麼，遠修沒有說，椏楓也沒有多問，看起來過的並不太好，不曉得要怎樣去幫助遠修，可能也只是看一看，不至於覺得人生中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不至於那麼慘。遠修倒是問了椏楓，婚後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椏楓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婚姻是什麼，僅僅是一種形式上，又不參與到對方的生活，只是這樣沒有改變。

人群裡的人，沿著長長的路一起往前走，像是之前跟湛廣在杭州時。兩個人沿著西湖走一圈，還遇到一場大雨，兩個人困在一處地方，等雨停止。種種一切過去還不久，住在湛廣家，每天面對著湛廣的父母，逐漸適應這個家的氛圍，內心未來得及準備的措施，已經全部建立起，可以說很多話，偶爾停下會想一些問題。

遠修坐到床邊，沒有再下樓，湛廣拉一把椅子，坐在遠修面前，認真地看著遠修，還是抓住了遠修的手，說，還在想那件事，已經好了，沒什麼。

能說的話還剩下哪些，遠修只好搖搖頭，說，嗯，好多了。遠修拿起湛廣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又說，只要你在身邊，一切會好。心裡這麼想，視線已經飄向很遠的地方，卻怎樣都收不回來，長久無法脫離一種過去，直到今日再看次看到，只是沒太想如果沒有這個人，之後的日子又是怎樣子。

湛廣說，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要擔心其他的事。

遠修思想回來，眼睛還有的人，剛剛說過的話，原來並不是自己離得太遠，而是始終覺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會有很多。包括眼睛所有一切，抓住的，沒抓的，找個適當的方向，伸也去手，又摸到他的臉上，人還是原來的人，觸感生動具體，直刺心底。遠修又說，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我還要上班，再說我也沒什麼事。

湛廣讓遠修躺下，說，好好休息，我就在邊上，有什麼事叫我。

遠修躺著，心無雜念，確實有些累的感覺。閉起眼睛，又是夢中出現的場景，經過幾年後，每個人都在成長，該變的地方還是變了，有些不認識的地方。而有一個人確實依然初見的樣子，一眼可以認出來，最開遇見一個人，有一段說話的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充滿各種玩笑話，沒必要放在心上。

記住的情節，忘記的故事，每一段已經完全沒法連續進行。任何時刻，一片連著另一片，包括對話也變得很蒼白，不如剛說出口時那樣動人，讓人心跳加速。如今照著先前開始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