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志打馬往高地馳來,誰知路卻越走越窄,當行至一處彎口時,忽有道灼熱的箭氣迎面撲來。王懷志慌忙揮刀打散箭氣,跟著翻身滾落馬下,迅速藏身於一塊岩石之後。仇四海見偷襲不成,又搬來幾塊數百斤重的石頭置於坡頂,然後解開樂隱孃的穴道,故意輕薄於她。
樂隱孃的尖叫聲不斷刺激著王懷志,他奮不顧身地衝向高地,並大叫道:“姓仇的,有種就別欺負一個姑娘。”仇四海打著哈哈道:“本教主就欺負了,你待怎地?”他說著伺機推下數塊岩石,並趁王懷志躲避之際,彎起神弓一連射出三箭,每箭都衝著對方的落腳地而去。
這一招果然有效。王懷志見巨石碾壓而來,左躲右閃已是不及,只得長身躍起,向前撲去。仇四海時機拿捏得很準,當下運足功力,又是兩記“流火星雲箭”,一取王懷志心口,一取其下盤,可謂刁鑽之極。王懷志避無可避,只得大喝一聲,揮動“七星斬月刀”舞起一片寒光。
“流火星雲箭”被七星刀悉數彈開,王懷志夾著餘威撲上山坡,照仇四海當頭斫去。誰知仇四海非但不躲避,反而舉起神弓架住了七星刀。他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並趁王懷志全力運刀之際,出其不意地張嘴射出一支氣箭,直取王懷志眉心。
這一箭來得太過突然,加之王懷志臨戰經驗欠缺,促不及防之下,唯有低頭躲避。熾熱的箭氣擦著王懷志的額頭掠過,直接焚盡了他一大片頭髮。王懷志只覺得頭頂奇痛無比,眼前跟著一黑,便跌在了坡口上。仇四海見王懷志中招,立刻嬉笑謾罵道:“臭小子,知道你家仇爺爺的厲害了吧?就你這點江湖經驗,也只能對付些個小角色。遇到你家爺爺我,也算你倒黴。嘿嘿!待我把你龜蛋割下,看隱娘還跟不跟你?”
樂隱娘聽到此話,急呼道:“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傷害王公子,我從你便是。”仇四海聞言,發出一陣奸笑道:“你是在求我嗎?可瞧你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老子心裡實在不痛快。今日有這機會,也好叫你親眼看著自己喜愛的人,是如何變成廢人的。”他說著撩起袖子,便朝正在痛苦掙扎的王懷志走去。
“孽畜,休要再傷天害理,還不束手就擒。”一聲怒喝傳來,猶如晴天霹靂,直唬得仇四海屁滾尿流。只見一白髮老者從山下飛馳而來,眨眼便趕到了半山坡。仇四海那裡還顧得了王懷志和樂隱娘,當下扭頭鑽進灌木叢,眨眼便跑了個無影無蹤。
白髮老者先是看了看王懷志,確認其無性命之憂後,這才來到樂隱娘跟前,拍開其穴位道:“你好好照顧他。”言訖,也一頭扎進了灌木叢中。
樂隱娘一骨碌爬起身來,灑著淚撲向王懷志問道:“王公子,你沒事吧?”王懷志以寶刀撐著身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眼見樂隱娘朝自己奔來,原本還憑著一口氣支援著,這下卻突然沒了氣力,整個人頓時向後倒去,若非有塊石頭擋著,只怕會一直滾到山坡底下。
“公子小心……”樂隱娘見狀發出一聲尖叫,跟著連滾帶爬地追了過去,將頭破血流的王懷志緊緊摟在懷裡,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懷志本來就有傷在身,加之連日來不眠不休,連頓飽飯都沒吃過,現在又中了仇四海的陰招,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吃不消。他見樂隱娘已無礙,原來的精神支柱一失,當下便昏了過去。
一股烤番薯的濃香飄來,被王懷志的鼻頭逮住,輕輕嗅了進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好餓,似乎一輩子也沒聞到過這麼香的美味,不由猛地睜開了雙眼,結果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鋪著青草的石頭上,身旁還燃著堆火,幾個山芋和紅薯半埋在炭灰裡,散發出陣陣誘人的濃香。
腦門依舊火辣辣地難受,但這並不妨礙王懷志的食慾。只見他翻身爬起,用身邊的寶刀挑來一個山芋,捧在手心裡來回翻轉,待適應了溫度,這才小心地剝下外皮,又連吹了數口氣,跟著大口朵頤起來。
樂隱娘抱了堆乾柴進來,瞅見王懷志正在吃山芋,不由驚喜道:“公子,你醒了?”王懷志慌忙嚥下嘴裡的山芋,撓著頭咧嘴笑道:“讓小姐費心了。想我堂堂八尺男兒,還要小姐照顧,實在是羞煞人也。”直到這時,王懷志才注意到自己原來是在山洞裡。
“公子那裡話,若非為了救小女子,你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隱娘心裡明白,真不知該如何感激才是。”樂隱娘眼橫秋水,目光漣漪,就那麼楚楚動人地瞧著王懷志道。
王懷志拍了拍胸脯,一臉豪氣道:“我救小姐是理所當然的,你又何必言謝?再說王某乃堂堂將門虎子,落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你看我不是還健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