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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筠嫻雖不說是通今曉古,但她也讀過經子史集,知道朱煦寬厚仁和的脾性,對大明上下來說,都是福氣。
穆筠嫻又吹捧了親姐幾句,穆筠嫚面色漸漸轉喜,捧著妹妹的臉頰道:“就你這張小嘴兒會哄人,真恨不得讓把你鎖在我身邊。”
穆筠嫻從姐姐的手掌裡掙扎出來,揉了揉臉蛋道:“那可不行,我還要孝順祖母和爹孃呢。”
穆筠嫚輕嘆道:“好在有你這個知冷知熱的,家裡我也就放心了。老夫人近來身體如何?快要開春了,她的病總能好些了罷?”
穆筠嫻道:“這個冬天還好,祖母就是多咳嗽,腿腳倒不多難受。”
穆筠嫚這才放心了,朝若竹使了個眼色,把帶著護甲的手伸了出去,讓宮人替她取下護甲。
穆筠嫚吩咐若音去御膳房吩咐晚上要吃的菜,便漫不經心問穆筠嫻道:“方才你聞著麗嬪身上還有什麼別的味道沒有?那香膏真只有三十三種味道?”
穆筠嫻照實說了,“香膏是隻有三十三種味道,不過麗嬪身上確實還有別的味道。”
穆筠嫚眉頭一緊,隨即舒展開,低頭看著護甲,佯裝不大在意道:“還有什麼味?”
穆筠嫻道:“我聞的不真切,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應當是有鹿茸、麝香、淫羊藿等的味道,淫羊藿這味藥,祖母用來外擦大腿的藥裡就有,我肯定聞不錯的。”
穆筠嫚呼吸粗重了一些,沉默了一瞬,才沉靜道:“哦,許是她自己吃的什麼藥罷。”
穆筠嫻搖搖頭,略紅著臉道:“不是呢,好像是從那處散發出來的……”
穆筠嫚皺一皺眉,隨即囑咐穆筠嫻道:“她已嫁做人婦,有些帶下病也是難免,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這事你別擱在心裡,明白沒?”
穆筠嫻點點頭,目光純澈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對外說的。”
穆筠嫚收拾下心情,看著天色不早了,便傳了飯。
姐妹兩個一起用過飯了,天還亮著,穆筠嫚便催著穆筠嫻快些回去,省得天黑了路不好走,也不大安全。
穆筠嫻臨走前笑眯眯道:“那皇上的賞賜可還作數?”
穆筠嫚道:“作數的,明兒就給你送去,不早了,快讓若竹送你出宮去罷。”
穆筠嫻應下一聲便走了,她甫一出坤寧宮,穆筠嫚便在次間裡邊摔了好些茶具。
穆筠嫚幾乎是氣得發抖,她腳踩碎瓷片,對若音道:“麗嬪好大的膽子!”
皇帝一連幾日宿在麗嬪那裡,穆筠嫚就已經發現不妥了。朱煦雖然是個好脾氣的性子,但除了對皇后寵愛一些,向來是雨露均霑,從未有在哪個宮裡連續過夜三天的時候。
朱煦平日裡可以說是無甚特殊愛好,唯獨遺憾的就是子嗣不夠豐隆,成婚十數載,只得了朱世陽這一個兒子。
這也怪不得朱煦,皇家偏有這樣的遺傳病症,每任皇帝都子女福薄,孩子最多的皇帝也只得了五個子女而已,養大的卻只有三個。
朱煦勤政之外,也就是對子嗣的事有些執著了。
穆筠嫚當時能想到的就是麗嬪用子嗣相關的事勾著皇帝,苦於沒有證據,她不能隨便闖入鍾翠宮,便無從查證,只要今兒召了穆筠嫻來,旁敲側擊一下。
果不其然,麗嬪身上恰好就有鹿茸、麝香、淫羊藿這幾味壯陽藥裡常有的草藥。
若是尋常男子吃了這藥倒不大要緊,朱煦本身不好,吃了這藥反而傷精元,圖一時爽快,三年五載過了,以後更難有孩子。這等於是透支皇帝的身子。
且不論帝后情深,皇后只得一個皇子而已,她還一心想念著再生個女兒,怎能不氣?
若音扶著穆筠嫚在炕上坐下,安撫道:“皇上用了藥,想必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事端不能只怪麗嬪一個,便是鬧開了叫太后知道了,皇上肯定也要擔責。只怕這事讓旁的人也知道了,皇上會覺得失了顏面,惱了皇后就不好了。”
穆筠嫚長呼一口氣,又聽若音姑姑道:“皇帝再好的脾氣,男人在這事上面總要特別一些,娘娘氣歸氣,可不能傷了和皇上的感情。”
穆筠嫚腦子也清醒了,道:“虧得姑姑提點,本宮知道了,等皇上晚上來用膳的時候再說罷。”
若音也放心了,出去喚了兩個宮女進來,把地上收拾了。
鍾翠宮那邊,麗嬪也已經到了,在內室裡見了嫡妹,她什麼都來不及說,就眼淚嘩嘩的,把蘇綠梅嚇的不輕。
作者有話要說: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