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進來說話吧。”
香竹打起了簾子,正和書香撞了個對面。
書香看了香竹一眼,香竹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簾:“二少夫人請。”
該說的話,她都已經原原本本地給老夫人說了,現下看書香來了要怎麼解釋。
老夫人看到書香深深地看了香竹一眼。
書香這麼快就知道了香竹去二房打聽訊息的事。
老夫人想起剛才她問起香竹,這些話都是誰說出來的。
是綠雲。
如果老夫人沒有記錯,綠雲是服侍寧致遠的大丫環,一向沉默本分。因此一聽是綠雲說的話,老夫人才徹底相信了。
可是書香能這麼快得到訊息,只怕也是綠雲給書香透了口風。
看來綠雲對書香很是忠心。
而同樣是服侍寧致遠的丫環。香竹卻顯得心思太多了些。
老夫人的腦中迅速地轉過了這一連串的念頭。
若是如此,只怕香竹對書香的事情這般上心,還是別有所圖。
老夫人方才的想法不由得動搖了起來。
書香上前給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安康。”
老夫人說道:“坐吧。”
夏薇給書香奉上茶來,書香接了,向老夫人恭敬地說道:“孫媳婦這次來,是有事向老夫人稟告。”
老夫人便知道書香是來說那一千兩銀子的事,給夏薇和香竹等人使了個眼色,房裡的丫環退了出去。
書香站起身來。端正肅然地給老夫人跪了下去:“孫媳婦擅作主張,特來向老夫人請罪。”
老夫人有些吃驚,伸手扶住了書香,不許她再跪下去:“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你先起來。”
書香面有愧色地低下了頭:“都是孫媳婦不懂事。此事早該與老夫人商議的,是孫媳婦思慮得不周全了。”
書香這樣說。老夫人也不好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聲音也緩和了不少:“坐吧,什麼事,慢慢說來。”
書香垂首落座。說道:“上次回孃家探病,孫媳婦的大嫂子說家裡入不敷出。想要早作打算,就說起了開鋪子的事。可是孫媳婦孃家沒什麼家底。去年孫媳婦姐妹幾人出嫁,又花了不少銀錢,所以開鋪子的事情就一拖再拖下來。孫媳婦想著,若是想要做事,自然是宜早不宜晚,因此就打算從陪嫁莊子的出息裡拿出些幫襯幫襯孃家,孫媳婦將此事與侯爺商議,侯爺知道了便說不必動莊子的出息,讓孫媳婦從二房侯爺的賬面上支出來一千兩,先給孃家送去。孫媳婦便聽了侯爺的話,次日便從賬上支了一千兩送到了沈府。此事是孫媳婦私下做主了,還求老夫人恕罪。”
書香將此事說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心裡的疙瘩也就解開了,老夫人的臉色晴朗了不少,說道:“原來如此。沈侍郎為官清廉,朝野內外無人不知,沒想到家境竟然這般……”老夫人緩緩搖頭,一臉的慨嘆。
書香連沈家清寒的事情都沒有瞞著老夫人,自然也是沒有把老夫人當成外人。老夫人想到這裡,便溫和了許多。
只是老夫人沒想到,沈家竟然到了這般地步,堂堂正三品工部侍郎,家裡竟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
書香方才也說了,沈家這樣捉襟見肘也是因為去年的幾樁嫁娶之事,其中自然也有書香嫁入寧府的事情。老夫人知道書香的陪嫁莊子著實出息豐厚,想來書香也是感激沈府厚待之情才想要幫襯沈府,這一點就說明書香是個重情孝順,知恩圖報的人。
想起寧夫人的嫡出大小姐寧若雲出嫁後就極少回寧府,相比之下,老夫人更覺得書香這番孝心的難得。
而且書香也是和寧致遠商量了,寧致遠發了話,書香才去賬房支的銀子,這樣說來,書香和寧致遠也是遇事有商有量,十分融洽。
只要書香和寧致遠琴瑟相合,這區區一千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老夫人就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致遠已經應了,你做主便是,也不必來回我。”
書香抬眼看著老夫人,已經淚光盈動:“孫媳婦……多謝老夫人體諒。”
老夫人看著書香的樣子,頗有些不忍。
書香是庶出,沈萬宏的職位也不算高,要不是太后指婚,她一開始對這樁婚事也不大情願。
可是自從書香嫁進了寧家,凡事不敢越雷池一步,謹慎小心,難得一向不近女色的寧致遠也十分喜歡她,老夫人這才漸漸接受了書香。
書香走到了今天,比旁人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