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宏有意拖延了時日的情況下,如今的天津衛竟然還控制在敵對勢力手中,那肯定是出什麼狀況了。
現如今,京城的軍事力量基本都被正德控制住了,三千營騎兵的戰力也遠在地方軍之上,再加上聖旨,本就是萬無一失的格局。
所以,以謝宏想來,這狀況只可能出在正德身上,而且,根據他的猜測,恐怕朱厚照同學耐不住xìng子,結果親自往天津衛過來了。
聖駕親出…隨行的肯定是近衛軍,這支軍隊雖然精銳,可卻都是步兵,行軍速度自然不會太快,會出現眼下這種狀況…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沒辦法…也只好等了,謝宏撇撇嘴,嘆道;“算了,閒著也是閒著,我寫封信,派人送上去,看看地方官員的態度好了。”
江彬自然沒有反對意見,在海上漂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了…送信也簡單,只要找個朝鮮水手送上去就是了。
別看架勢已經拉出來了,可海岸上的幾個官員其實並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幾個人這會兒正吵成了一團。
“兵憲大人,若是有敵寇來犯…嚴守海岸自是我等武人的本分,縱是戰死沙場,也沒有怨言,可眼下這情勢………………”袁傑朝海面指了指,為首的一艘船上,黃龍旗迎風招展,盡顯威武尊貴之意,他咬咬牙說道;“末將以為…不若暫且收兵回營…先行接待方是正理啊。”
“袁指揮言之成理……………施捻著鬍鬚,面無表情…可看著袁傑的眼神分明就有鼓勵之sè,應對間也頗有贊同之意。
“嗯,袁指揮之言倒也不失為老成持重,都是朝廷效力…貿然以兵戎相見………………唉,同室操戈,豈不為外人所笑?”同知周文也是頻頻頷首,顯然和另外兩人意見一致。
“哼!”
持反對意見的人當然也有,否則就不會擺出這副陣仗了,主事方曉含怒冷哼道;“朝廷?那個jiān佞又如何能代表朝廷?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弄臣,正人君子人人得而誅之,袁傑,你一個武夫居然敢妄論朝政嗎?”
“………………末將不敢。”
雖然頂頭上司是施′,理論上袁傑並不需要看方曉的眼sè,可實際上,在場的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就算不是該管,可也架不住人家有同窗故舊,師門長輩啊!老大的帽子扣下來,袁傑還真就消受不起,只能是躬身告罪。
“哼,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喝退袁傑,方曉一拂袖,又轉向了施、週二人,質問道;“二位大人素有清名,下官在京中時就有所耳聞,公事雖未久,可卻也覺傳言非虛。不過,若是以今日之見,這清名恐怕尚值得商榷吧?”
施是弘治十八年來天津衛任職的,周文更晚,剛剛履任幾個月,雖然品級比方曉高,可論起在天津衛的資歷,還真就比方曉差些。
“方大人莫要誤會,那船隊打著黃龍旗,本官和施大人也不過是持重些,怕有所誤會罷了……………周文出仕也不是一兩天了,資歷什麼的當然不是他顧忌方曉的主因,可他卻聽明白了後者言辭中的威脅之意。
士人都講究個好名聲,而這名聲如何,全在人說。若是有人力捧,自家再爭氣,自然是清名傳天下;要是反過來,那就是名聲臭大街。
那謝宏和當今皇上名聲之所以那麼差,就是因為他們得罪士林得罪的太狠,連皇上都是如此,又何況他周文這個芝麻大點的小官?
而且,皇上和謝宏都不是讀書人,也不怎麼在乎名聲,可他周文卻是在意的。
那方曉能出任這樣的肥缺,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小,要是真的拂逆了對方的意思,被他抓住話柄傳揚出去,那自家的前遽也算是完了。
所以,周文雖然品級高,可對方曉卻是客客氣氣的,哪怕很不情願,依然是隨行而來,並且沒有阻攔方曉責令袁傑沿岸佈防。
“我等讀書人,既受了聖人教誨,就應該知道何時應當仁不讓,朱巡撫有信在此,更有朝中公議在前,我等又怎能屈從於jiān佞的yín威之下?兩位大人放心,今日事罷,方某必當表奏朝廷,備言今日之事,為二位表功。”
打了巴掌再給個甜棗,別看方曉品級低,做事卻極有章法,雖然身份擺在這裡,他說這話有些僭越,可結合他背後的勢力和他世家出身的身份,倒也算是合乎情理。
至少周、施二人面上都沒什麼不滿,只是謙謝不已。當然,他們肚裡的各種腹誹,就不是旁人所能知的了。
“大人,船隊來了個送信的。”
方曉也不看信,大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