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軍戶,可他們這些都是好勇鬥狠慣了的,跟那些老實本分的軍戶可不一樣。
再有,謝宏那些神奇的手段把王守仁都給晃到了,何況他身邊的那些人,包括江彬在內,所有人都為他馬首是瞻,不少工匠甚至把他奉若神明,怎麼會有人提醒他這種事兒呢?
這場會面之前,謝宏會解決糧食危機,猴子想都不想就認可了,反倒是在謝宏上樓見王守仁之前,提醒了安全方面的問題。這正是謝宏對於他身邊人潛移默化的影響,大事以謝宏的判斷為準,細節問題才由各自根據自己的專業做出判斷。
所以,謝宏一直沒關注農業問題,雖然是由於多種因素共同造成的,可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不會,而他又很少涉及陌生的領域。
“不會可以學。”王守仁的心性當然不差,他兩次被謝宏僵住,都是因為固有的印象太深,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完全擺脫這種影響。所以,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並且循循教導起來,語氣中飽含著殷殷期許,彷彿授徒一般。
“那八音盒和鐘錶王某不明其理,無從置評,不過天下道理都是相通的,譬如那飛輪戰艦,輪軸於內而漿葉於外,內裡以人力驅動輪軸,然後以種種機關將力量放大,最後作用於槳葉,推動舟船前行……”
謝宏送來的東西不光是信箋,甚至還包括了飛輪戰艦的圖紙,王守仁雖然不懂技術,可他這樣的大才,做這種無關的學問時,都是隻管究其根本,而不理會枝節。略加研究後,他很快就搞明白了其中道理,這時也是翻出圖紙,指點著道:
“究其根本,正是驅物省力之法,此法既可用於舟船,又如何不能用於田間?”見謝宏面帶疑惑之色,王守仁進一步解釋道:“術業有專攻,雖不通農事,卻大可向懂的人求教,雖然田間熟手大多不善言辭,難以詳述其事,卻總能有所啟發。”
匯總意見,市場調研?謝宏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事兒倒也不難,但卻是水磨工夫,沒有得力的人手可不行。
就和後世的所謂專案經理一樣,因為是兩面溝通,所以,收集意見的人得懂技術,理解能力也得足夠強,還得表述清晰,只要稍有偏差,那製造出來的東西就會有問題。
這法子謝宏不是想不出,可他手上卻沒有這樣的人,曾鑑當然很合適,可即便對方就在這裡,他也不能讓老爺子去幹這種耗心神的事,其他人都遠遠達不到要求。當然,眼前的這位倒是tǐng合適,若是以此為契機,將這位高人拉入陣營,那就可喜可賀了。
“其實行此事未必會耽誤多少時日,而以新工具為開端,對遼東進行開拓,與謝大人的目標也有頗多契合之處。”見謝宏沉吟不語,王守仁以為他在權衡利害,於是又從謝宏的角度開始分析戰略。
“遼東沃土千里,卻向來被朝堂所忽視,若是能盡力開拓,未必不能變蠻荒之地為富饒之土,有了如此根基,天下人又怎能不為之側目?謝大人,朝中士人屢屢團結一致,盡力攻訐於,心中是否有所疑惑?”
“應該是我的身份和志向的問題吧?”
“這只是其一,”王守仁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初次外,還有前朝遺風的緣故……”
所謂前朝遺風,的就是弘治在位之時,外朝大佔上風,因此壓制皇權已成了習慣,到了正德朝重臣們依然故我,最後招致正德的強力反彈。
王守仁的隱晦,可謝宏原本也有一樣的判斷,自然不會聽不懂。
“最重要的,還是謝大人沒有實力和根基,又屢屢示敵與弱……”
“我示弱?這話是從何起!”謝宏愕然,他性子本就強項,加上又有宅男吃不得虧的屬性,面對強敵時,每每都以強硬手段反擊,這怎麼能叫示弱?
“因為每次都是被動反擊,就算是八月後,包括對外朝的清算在內,的種種動作,也同樣都是被動應對,而取勝的手段,也多半都是陰謀暗算,這如何不是示敵以弱?”
王守仁微微一笑,謝宏mō清了他的性子,他也同樣習慣了謝宏的風格,當日,太后謝宏是赤誠之子,京城盡皆引為笑談,可今日一見,王守仁卻是認可了太后的法。
他看得分明,與農事一樣,在權謀上謝宏也是野路子出身,他在朝爭中亂來,不是故意的,而是不會。
“沒有根基的情況下,的手段越狠,就越顯得色厲內荏;的計謀越詭異,就越給的敵人僥倖之心;而獨佔大利、大權而不分潤與人,又豈能怪人覬覦?何況,屢屢表lù出和外朝毫不妥協的決心,又怎能怪人齊心與為敵?”
王守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