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後作戰哪裡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就算是後世的游擊戰,那也是在自家的國土上作戰,有群眾基礎才能實行的,而且還不能是普通的群眾基礎,很多時候,需要當地百姓甘願犧牲自己來掩護游擊隊才行。
小王子要是真這麼做了,固然可以給山西帶來極大的破壞,可代價卻是他十萬大軍的覆滅,他能捨得才怪呢。這計策只好去騙騙那些不懂軍事計程車子,卻騙不過精通戰略的正德,所以,小王子這番折騰依然是勞而無功的猴戲罷了。
“王勳呢?他現在何處?”
“據王總兵的說法,他向南追擊韃虜,然後又敗了,如今正被韃虜圍在寰州城,他在軍報中說,若是陛下有意決戰,便請移駕寰州,大同將士勢必決死一戰。”江彬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配合著那道刀疤,顯得極是猙獰,他的手更是緊緊的攥著刀柄。
沒人會懷疑,如果王勳出現在軍帳之中,江彬肯定二話不說,抽刀就把對方砍了,這人實在太無恥了,完全就不象是一個武將,倒是跟士大夫差不多。
“隨他去吧,傳令全軍就地駐紮,好好將養精神,兩日後決戰!”正德不以為意,要是大同軍隊真的過來了,他反倒要費些心神,現在這樣最好。
應州城不大,本就容納不下這麼多兵馬,正德倒也不在意,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大軍進城,韃子騎兵朝發夕至,一個不小心被圍在城裡就糟糕了。
數萬兵馬紮營,卻沒什麼嘈雜之聲,近衛軍自不待言,這支天子親軍本就以士氣高昂和紀律著稱。其餘的騎兵也都是精銳,有近衛軍這個好榜樣在先,他們自然也不甘心被一群后輩比下去。
兩邊都存了競爭的心思。結果數萬大軍紮營,竟是鴉雀無聲,讓應州百姓和聽聞聖駕到來,趕來參見天子的地方官員都是驚訝萬分。
“舒文兄,老夫從前讀書,聞得西漢細柳營治軍嚴整,因此軍容整齊,戰力非凡,可今日一見,皇上的近衛竟是尤勝先賢啊!數萬大軍雲集。非但沒有擾民,竟是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實是可驚可怖啊!”
“方大人所言甚是,京城傳聞皇上練兵不過嬉戲胡鬧,現在看來,這傳言果然有不實之處吶。京中那些大人們確有些狹隘了,大人,您也得早做打算,莫要……”
“舒文兄安心,老夫又非是那些豪門望族之後。家無恆產,又哪有什麼必要摻和進去?再說了,聖駕與韃虜決戰在即,勝負分明之際。天下的大勢也就定了,哪裡還需要老夫動什麼腦筋?要不是有禮法在,現在不得不來,老夫倒是想過幾日再來呢。”
“大人,這種事還是早做打算好啊。”
方知州和幕僚的主張都有道理,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兩人的預料,別看大軍井井有條,波瀾不驚,可那個統帥卻不是個安分守己的,眾人到了中軍帳之後。當即被告知,皇上進城巡視去了。
“大哥,應州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巡視當然是經過加工的。朱厚照同學當然是出來玩的,勞逸結合是王道,大戰之前,怎麼能不好好放鬆一下呢?
“這個嘛……”謝宏為難了,哥是手藝人,又不是導遊,哪裡知道這地方有啥好玩的和好吃的?要是再往南去,哥就知道了。那裡有五臺山,山上全是廟……嗯。對了,應州也有廟。
“吃的嗎。山西好像的麵食好像不錯,玩的麼,不然咱們去看看木塔吧,那下面應該有個和尚廟,要打仗了,咱們去燒個香好了,俗話說的好,見廟就燒香,肯定不吃虧。”抬手往西北一指,不負責,也不怎麼專業的導遊開始胡說八道了。
其實,不用他指也一樣,那塔足有二十多丈高,和京城那座大鐘樓都差不多了,在城外離得老遠就能看得清楚。
“大哥,你不是說這裡是座廟麼?可這怎麼……”事實證明,持證上崗是很有必要的,到了地方,業餘導遊謝守恆傻眼了。
“這個吧……嗯,都是禮佛的,和尚尼姑是一家麼,住在一起也沒啥奇怪的,是吧?”顧不得周圍怪異的目光,謝宏開始胡說八道,沒辦法,誰能想到這裡居然是個尼姑庵呢?
“那咱們還要不要進去?”正德當然不可能孤身出來,就算他想,其他人也不放心,除了溫和統領的一群侍衛,谷胖子和三公公也是跟著的,這麼多人湧進尼姑庵的話,顯然有些不怎麼地道。
“算了吧,和尚尼姑才是一家,咱們又不是和尚,這個還是不要唐突了師太們比較好,咱們去看塔好了。”謝宏砸吧砸吧嘴,臨時改變了行程。
正德的不負責是有限度的,他是安頓好了大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