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他們以為的罷了。到了正德年間,雖然裝備糧餉都遠不如京營,可若論精銳水平,持久和鞋虜搏殺的邊軍,卻是遠遠跨越了安享太平的京營諸部。
此時,京營這邊的武器和人數都佔據了絕對上風,採納的是四面圍攻,主攻東門的戰術,而攻打鼻門的主力就是神機營。
火統雖然裝填較慢,可終究是火器,威力不問可知,三段射擊的戰法,在明朝開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是神機營掌握的很是熟練的戰法。
加之神機營的人馬眾多,軍器司的一面牆也是長度有限,因此,在數千火統的支援,和盾陣的掩護下,神機營告竣了不間斷的覆蓋射擊,打得護牆上的邊軍完全抬不起頭來。
邊軍被火銳壓制後,五軍營的精銳自然不會拋卻機會,數十架雲梯迅速搭在了護牆上,大隊人馬戎馬也是攀援而上,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一般,依照常理,這已經勝利在望了。
那時顧佐和劉大夏都對孟參將大大讚譽了一番,同時也對蕭總兵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京營眾官兵能夠再接再厲,攻破軍器司後,再去紫禁城趕第二場。
對主子們的要求,兩個武將自是滿口承諾下來,他們也是信心十足,只要上了護牆,那就是消耗戰了,一旦攻破大門,三千營的騎兵就可以勢不可當,到時自是大勝可期。
他們的好心情沒有連結多久,就在京營士兵紛繁登上了牆頭的時候,邊軍策動了。江彬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要有仇敵上了牆頭,神機營的覆蓋攻擊就沒法進行了,而單論貼身近戰,京營的所謂精銳,哪裡是他們這些沙場老兵的敵手?
很快的,登上牆頭的京營士兵就被站瓜切菜般的殺了個乾淨,牆頭上的邊軍甚至還有餘暇抽暇射箭,把神機營待機的火銳手放倒了很多。比及牆頭的戰鬥結束,硝煙再次覆蓋了牆頭的時候,邊軍們已經安平穩穩的躲在牆垛後面了。
當這個過程重複了幾次之後,五軍營計程車氣再也提不起來了,任由自家的總兵大人如何催促,神機營的覆蓋射擊如何兇猛,他們也提不起勇氣上前了。上了護牆又能如何?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其他三面的情況更糟,由於神機營把主力放在了東門,因此,那幾處的京營軍隊直接在對方的遠端攻擊下就潰退了,只是象徵性的連結著攻勢,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正因這樣,顧佐才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或許是特例吧”劉大夏也一樣深有同感。對士人來說,
兵部尚書不過就是一個官職罷了,正如大大都工部尚書也不需要會手藝一樣,兵部尚書也其實不是對兵事特別有心得的人才能擔負,因此,在軍事問題上,劉大夏比顧佐強些,卻也有限。
“老夫翻閱了宣府鎮歷年的呈報,江彬所部簡直是戰功彪榜,只是軍紀太差,江彬自己也是桀驁不馴,因此老夫才授命宣府總兵,讓他嚴加措置。卻不想張俊愛才心切,竟然對老夫的命令陰奉陽違,這才有了今日之患,武人粗鄙之說實是不假啊。,…
現在是向你問計,不是讓你顯擺先見之明,你再有先見之明,當初卻又幹什麼去了?顧佐在肚裡暗自腹誹一聲,沉聲道:“劉部堂,如今可有良策破城?”
“這個麼”劉大夏捻鬚沉吟。他能有什麼體例,事先計劃的好好的,可執行起來卻頻頻有意外產生,現在能怎麼辦?登牆作戰完全就沒能達到消耗戰的目的,消耗的都是自家計程車其罷了,戎馬卻是還有很多,可調進來又有什麼用?
邊軍兇猛他之前就很清楚,卻沒想到雙方戰力上的差距竟然這個境界簡直就是一面倒哇,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有什麼體例?“若是早知如此,莫不如從薊鎮或者遼鎮調些精銳過來才是正理,同是邊軍的話……………”顧佐這次很有感動直接翻個白眼給老劉,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啊?現在是讓你想體例好吧!連兵部這點事情都理不清楚,還想入閣拜相呢真是豈有此理。
再說了,邊軍那是能輕易調動的嗎?這一回大家已經很有些犯上謀逆的嫌疑了要是再調動邊軍入京,豈不是坐實了這個罪名?
“劉尚書,顧shì郎其間戰況如何?還要多久才能盡全功?”兩人正犯愁呢,忽然聽得有人出言相詢,隱隱有些質問之意,兩人心下都是不爽,轉頭時臉上也盡是不豫之色。
“許shì郎,你是在質問本部堂嗎?”看清來人是誰,劉大夏心中更惱。來的是兵部左shì郎許進,在閻律宇不利以後,這人接掌兵部尚書的呼聲甚高,風頭已經有蓋過劉大夏這個主官之勢。
在戰況晦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