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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部分

因此,當那些書生突然跳出來的時候,張彩也是大喜,他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人身上時,穿過人群到了高臺下,表明身份後,這才得以上臺。

順利上了高臺,張彩心中更加篤定,知道自己mō準了脈路接下來只要充分發揮辯才,盡力出彩就是了。

“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道之大源出於天,人有所為,天必有所應,故為天人感應,若是有人膽敢無視順逆悍然顛倒綱常天譴必至矣!”

天譴、天威之說,不是儒家本來固有的而是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學說之後,才有此等說法。他把天描繪成了一個唯我獨尊的主宰,實際上暗示的正是統治階層,以此來恐嚇百姓,在唐宋以後,這觀點被髮揮到了極致,甚至連皇帝也一起列入了被恐嚇的行列。

如今,正如他們的先輩所做過的一櫛…士子們從挾天欺民中得到了甜頭,於是口口聲聲不離天意二字。

比起虛無縹緲的聖人道理,還是老天對於百姓的威懾力更大一些,皇上不過是天子,天可比皇上還大一級呢。

眾士人紛紛鼓譟,為同伴喝彩。

張彩卻全然不為所動,他面sè冷峻,斷喝道;“笑話,四時百物乃是自然造化,與人何干?所謂天道,本也不過是自然之道,天地生人,也生萬物,人固然應該對自然保持敬畏,可正因為敬畏,才應該去努力研究,以求改變,而不是敬而遠之,避而不言!”

“你是何人,居然敢如此褻瀆先賢,簡直大逆不道!”

眾士子一片譁然,張彩這句話沒有引經典,言辭淺白得多,可他話裡暗藏的意思卻厲害,連續攻擊了兩個聖人,士子們聞之怎能不怒?

敬鬼神而遠之是孔子的言論,而天人感應則是董仲舒的主張,也是儒家真正奠基統治地位的根人平素提起的時候,都得肅容斂息,否則就有褻瀆之嫌,又何況張彩這樣的直接攻擊?

“巍巍乎,唯天為大!自然,自然又是什麼?研究自然就能改變天,這不是笑話嗎?”

“哈哈……………”面對千夫所指,張彩縱聲而笑;“天不是已經改變了嗎?若不是冠軍侯以格物之道,防治災害,又豈能有今日的遼東大豐收?你們這些豎子,不懂裝懂,人云亦云,沒有研究過自然,沒有研究過天,就妄談天道,正如井蛙論天,豈不可笑?”

“你胡說,那訊息明明就是假的!”

張彩嗤笑道;“假不假,你說的不算,你是何等人?朝延如今已經有了公論,又豈是你能妄加指責的?”

“你……………

見同伴受窘,最先說話的那個藍衫書生又站了出來,指著張彩,揚聲喝道;“你又是何等人,居然敢假借朝廷之名在此大放厥詞?不怕王法無情嗎?”

“本官張彩,乃是當朝刑部shì郎!”張彩斷喝一聲,繼而冷道;“這書生,你指責本官假借朝廷之名,算是妖言huò眾;可你假借天之名,恐嚇民眾,又該當何罪?”

“我……………

聽到張彩自報身份,眾士子已經是一滯,即便有人知道張彩是jiān黨中人,可對體制固有的敬畏,已經深深的植入了他們的心底,shì郎之名就已經足夠對他們造成震懾了。

而張彩接下來的質問,更是讓他們膽寒,這論調行之京城已經旬月,當然沒有什麼說不得的,可若是張彩以權勢壓人,以此作為罪證定罪,他們也難逃一場牢獄之災。

最關鍵的是,這裡是候德坊的地頭,一個不好犯了眾怒的話…沒準兒就會被群毆。

辯不過;打不贏;權勢也壓不動,士子們也只能在心裡咒罵,然後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手了。

“張尚質,你安敢如此放肆,以妄言詆譭先賢,以權勢欺凌士子,莫非你這jiān佞以為朝野無人,士林無人嗎?還不給本官退下!”

正這時,人群外圍突然傳出一聲怒吼,眾人循聲看時,正見一群人簇擁著幾個紫袍玉帶的老者走了過來,當下一人鬚髮皆白,卻是怒目圓睜,抬手遙指張彩,微微有些顫抖,顯然是憤怒之極。

抬眼看是張升,張彩臉上的冷笑更甚;“原來是張尚書,遼東事在朝會上剛議過,張公也沒提出仟麼意義,怎麼這廂剛剛下了朝,就打算反悔麼?可如今聖旨已下,縱是張公有所反覆,也與事無補,又何苦來此胡攪蠻纏,枉自斷送了自家聲名呢?”

“胡說!遼東縱是真的豐收,也不迂是天心寬仁,念及邊鎮百姓疾苦,這才化雹災為甘霖,與謝宏的歪理邪說何干?”

張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