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
“明明”張升是有些不淡定,可終究還沒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新式農具什麼的他當然知道,甚至還存了心思,琢磨著等鋤jiān之後,是不是把那些東西也收刮過來,若是效果太好,派人去偷師也是不錯。
後來得了陳世良的信報,才知道新式農具對畜力依賴很大,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對田間的活計不熟,可相關的事他卻知道不少,佃農可比牲畜便宜多了,那新式農具自家根本就用不上。
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不管有多神奇的農具,委苗也扛不住冰雹啊!遼東明明就有冰雹啊!
張升真正想說的也是這個,只是這件事一直都沒挑明,所以他也說不出口,否則旬月來被罷官的那些人就是他的榜樣,那些人的罪名只有一個,那就是:瀆職,屍餐素位。
明知遼東災情不報,這罪名比那些人可大多了,張升好歹還有一絲理智尚存,當然會懸崖勒馬了。可是,他心裡卻被那個巨大的疑huò搞得翻江倒海的,若是不能弄個明白。他只覺死都不會瞑目。
“看,朕沒騙你們吧?大豐收俟,多喜慶的事兒啊。”正德得意洋洋的說道,他長得本來就英俊,笑起來更加帥氣。可眾臣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是一張嘲諷臉,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啟稟陛下,昨天微臣收到了遼東巡按陳世良的奏報,按照信中的說法,遼東似乎有天災降下,尤以遼西最重,若是此言不虛的話,遼東巡撫的奏報就值得商榷了吧?”
到底還是年輕。楊廷和的反應比張升快多了,只是改動了一下收信的時間,就把話堂堂正正的說出來了,順便還質疑了一下謝宏的誠信,暗示他謊報軍情。
是啊,事情還沒絕望,還有這種可能xìng呢!
眾臣本來都是呆若木雞,或者一臉不能接受事實的表情,聽了楊廷和這話,也都略微振作起了精神,凝望著正德的靴子,屏神凝氣的等著聽他的解釋。
“哦,朕正要說起這件事呢,這冰雹麼”正德又拉了個長音,顯然是要將吊胃口進行到底了,不過這次大夥兒都有了準備,倒也沒人象張升一樣失足。
“可以說下了,也可以說沒下,反正對莊稼沒造成任何影響,呃,遼西除外”正德說的是事實不假,可在朝臣們聽來,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到底是下了還是沒下啊?
楊廷和出來了還沒來得及站會去,於是,不論是立場如何,在這一刻,意見是統一的,眾臣的視線都投了過來,其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陛下,微臣斗膽,敢問詳情如何?”眾望所歸的楊廷和也只好硬起頭皮,繼續追問道。
“三兒,給他們念念吧。”正德應該是玩夠了,一臉無趣的樣子,把信遞給了三公公,後者躬身接過信,然後抑揚頓挫的唸了起來。
“…遼西事,臣有不查之過,幸有金州木城驛驛丞王守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曉古今,才高八斗……”
眾人面面相覷,在奏章中,謝宏先是似模似樣的請個了個罪,然後突然話鋒一轉,開始稱讚起王守仁來了,而且還特意把他的官職點了出來,在朝堂上討論一個驛丞的才華,這正德朝是一天比一天不像話了。
“…臣採取了科學的方法,有針對xìng的做出了對冰雹的防治…正因王守仁提前並警,臣方得以從容應對,託陛下洪福,軍民協力,才能建此功業,因此……”
科學的方法?科學跟冰雹怎麼可能聯絡的上?丹墀下一片茫然,其實,科學並不是外來詞,早在宋朝就已經有這個說法了。
陳亮在《送叔祖主筠州高要簿序》中說:“自科學之興,世之為士者往往困於一日之程文,甚至於老死而或不遇。”
這裡的科學,指的是科舉之學,在場都是飽學大儒,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典故,所以才更加疑huò了。
何況,聽奏章的說法,冰雹確實是有的,和陳世良說的一般無二,可卻被謝宏用了某種手段給消弭於無形了!而這個手段,正是被那個不學無術的人冠以科學名義的某種伎倆,這可能嗎?
眾人都是驚疑不定,可從奏章中卻得不到任何〖答〗案,連暗示都沒有,除了套話,裡面說的最多的就是為王守仁請功,求封賞。
這種事沒人在意,從王守仁上表開海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被士林打上了jiān黨的標籤,誰都不會對他和謝宏沆滏一氣表示詫異。
何況,這麼一個人是否回朝,大夥兒也無暇關注,要是秦章所述屬實,那隨之而來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