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都是江南人自己出錢出力出東西,事先也沒什麼準備,可從開會那天到現在,一共才十多天,不但調集了足夠的物資過來,而且連進度都超前了,比天津那會兒可強多了。”
謝宏撫掌笑道:“不錯,江南富甲天下,這話是一點都不錯的,當他們認真起來的時候,所能爆發出的力量是驚人的,進攻旅順的那支船隊就是這麼來的,現在寧港,以及正在杭州興建的新龍江船廠,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可是,謝兄弟,這些跟當總督有啥關係啊?”江彬撓撓腦袋,依然很困。
“當然有關係,剛才說的還不全面,咱們從旅順來,船上的空間有限,除了煤和炮彈還有人之外,幾乎什麼都沒帶。而且,帶來的人,能用在建設上面的,壓根就沒幾個。”
謝宏抬手指向北方,提示道:“可你們想想,去年天津建港的時候,嚴郎從京城可是帶了一員被他席捲一空不說,連那些經驗最豐富的吏員都被他帶走了不少,為此,伯安兄沒少埋怨我,可現在呢?”
“的確!”眾人都是恍然大悟,胖子一拍大,發出了一聲脆響:“除了楊師傅幾個,和船廠的幾位師傅之外,就只有那些個商人了,再有剩下的,就是江將軍這樣只會殺人的……”他一得意就有些忘形,直到被江彬瞪了一眼,這才如同被冷水潑在頭上,沒動靜了。
“嗯,”謝宏點點頭,他這次主要就是來殺人的,當然以江彬等人為主,其他人不過是準備打前站的,可誰想江南的情況卻比想象中強了太多,打前站變成了全面建設。
“組織的人也好,做工的人也好,物資、土地也好,都是本地人自行提供的,我們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起了個引導、規劃的作用……”
謝宏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實際上,任命齊成、趙勝做總督的念頭,也是他到了江南之後才有的,本來他只是打算讓兩人負責新政中的農政部分,有了在遼東薊鎮的歷練,這兩人也是足可勝任的。
不過,後來他的想法改變了,這裡跟天津不一樣,模式可以照搬,可套路卻不行,什麼都從外面派,未必能提高效率,說不定會起反面作用也說不定。
“我明白侯爺您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說,具體的事情都可以給本地人去做,總督不用理會那麼多,可是,這樣一來,這總督不就是個擺設麼,又何必……”
趙勝本就是個很機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金州那麼多年輕人當中脫穎而出了。當擺設對齊成來說,是樂而為之的,可對趙勝來說,他就有些不甘心了,他還年輕,還想著繼續給皇上和侯爺效力,繼續拼搏呢。
“不是擺設,是要管事的。”謝宏肅容道:“總督要管的是公平和廉政。”
“公平和廉政?”對趙勝來說,這兩個詞有些陌生,他畢竟只是個農民,別說他,就算是當過指揮使的齊成,聽到這個,也出了茫然的神情,大明官場上是不講究這個的。
“其實很簡單,就是不偏,不貪腐,不以權謀,事情都按規例來……”
“那不就是咱們在遼東和天津做的嗎?”趙勝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沒錯。”謝宏微微一笑,“所以,這總督的人選,只能從咱們遼東出。”
趙勝遲疑道:“可是,天津的那些官員不是也做得很好嗎?”
“他們還差點。”按照謝宏最初的構想,安定了江南後,他是打算調唐伯虎或者王守仁來江南,自己回京城的,可到了江南他才發現,在江南施政,最重要的不是做事的能力,而是堅持原則的韌勁。
江南世傢什麼都有,人才也是。子弟要做官,得有幕僚幫忙,於是,他們自己培養;做了官需要打點上下,需要那種玲瓏八面的主事,他們還是自己培養;賺錢需要經商,家產需要有人管理……林林種種,相關的人才他們都有,都是自家培養的。
這些人在家可以理財,在朝就可以理政,他們的組織能力,統籌能力都毋庸置疑,所以才有寧現在的盛況。差的,也只有他們從舊官僚那邊沾染而來的習氣了。
王守仁和唐伯虎倒也不是不能堅持原則,可讓他們幹這個,卻有點費人才了。至於那些新官僚,他們畢竟還是初出茅廬,在一個廉潔奉公的環境中,可以保持優良作風,可若是被扔到江南這種溫柔鄉來,那就說不定咋回事兒了。
比起行政能力,離了團隊的新官吏,還真就不是江南世家的對手,謝宏肯定是不放心的。反倒是齊成、趙勝這種沒文化的老粗,應付這種局面會更加遊刃有餘一點。
趙勝強在有信仰,他的信仰就是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