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那些先輩一樣。
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
退入大漠深處,看起來很安全,實際上只是飲鴆止渴罷了。大漠裡實在太荒蕪了,祖先們北遁,都是出於萬不得已,在漠北可以修養生息,恢復一部分人口,但是,武器裝備是得不到絲毫補充的。
幾十年前,草原人之所以能捲土重來,是因為他們能從大明得到這方面的補充,在掠搶之前,他們就可以透過交易,得到武器裝備來武裝自己。可現在,烏蘇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大明那些友善的好人,恐怕都已經不在了。
至少在大戰結束後的一年裡,無論透過什麼樣的方法,他也沒能從大明弄到哪怕是一口鐵鍋。意識到大明要玩真格的了,烏蘇又豈能不憂?
他非常恐慌,要知道,草原上很多東西都不能自給,除了鐵器,鹽和糧食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大明真的嚴格執行封鎖政策,草原人別說自我壯大,他們的結局只能是日漸虛弱下去,直至滅亡。
所以,儘管應州大戰的陰影仍然籠罩在心頭,可烏蘇還是不肯遠遁,他努力的整合著韃靼內部,並且積極的拉攏著外援。
他捐棄前嫌的再次向火篩派出了使者,陳述利害,希望對方能夠加以配合;兀良哈這樣的仇家,他也沒有放過,在第一時間遞出了橄欖枝,試圖化敵為友;甚至連西域的吐魯番之類的小國,他也想辦法加以聯絡。
大明的近衛軍很強悍,正面進行會戰的話,他沒有半點信心可以取勝。但是,大明邊境漫長,若是所有勢力齊心合力,避重就輕,卻可以讓大明顧此失彼,近衛軍雖強,可若是分了兵,說不定就有機會一口一口的吃掉對方,這樣就有望逆轉形勢了。
野獸越是虛弱的時候,就越應該展示尖牙利爪,多年來的經歷告訴烏蘇,只有轉守為攻,才可能化解這場危機。何況,大明投機分子還是很多的,只要草原人能展示出自家的強大,終歸還是有人會動搖,和草原暗通款曲的。
策略很了得,但現實卻很殘酷。
光是收攏部眾,就花了他近半年的時間。好容易將族人們的情緒安撫下來,他又要面對那些野心勃勃的部落首領的挑戰。從興和逃亡時,一些走得近的部落聯合在了一起,在實力方面,這些聯合起來的部落和烏蘇差距不大,讓他很有些焦頭爛額的。
烏蘇並不指望自己能擁有小王子那樣的權威,除了實力,後者還有著草原上最尊貴血統;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進行內戰的時候,因為數萬明軍已經進駐邊關,枕戈以待,隨時都可能殺入草原。
他只希望能和這些首領達成共識,結成一個相對鬆散的聯盟,共同向大明發動進攻。領導這樣的戰爭,哪怕只是擔個虛名,只要獲得戰果,他的威望自然水漲船高,若是失敗,當不當這個汗王又有什麼區別?
對只懂得用刀子說話的牧人說道理,難度和對牛彈琴也差不多,在秋冬時節的幾個月裡,烏蘇一直致力於此,可成效始終不大。多數首領都沒意識到形勢的嚴峻,沒經歷過應州之戰的他們,都天真的認為大明還和從前一樣,危機並沒有迫在眉睫。
要不是有那些從應州退回來的殘兵敗將,烏蘇幾乎就要放棄了,好在有這些人在,在他們的現身說法下,那些首領總算是冷靜下來了,願意認真聽烏蘇說話了。
只是現在的狀態離烏蘇的目標還很遙遠,所以,他額外盼著大雪的到來。雖然沒向江彬和猴子那樣,天天在外面賣呆,又走後門什麼的,可他也是天天派人在外面盯著,並且暗地裡吩咐了族中的薩滿,讓他們向長生天祈禱,早日降下雪來。
“大汗,下雪了,好大的雪!”終於,似乎一年的黴運都到了頭,這一天,烏蘇正在帳中發愁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隨即,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帳外響起,帳門掀起處,露出了一張漲得通紅的大臉,正是奉命望天的那個侍從。
“好,太好了。”烏蘇喜出望外,大踏步的走出了帳外,仰頭看時,正見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飄搖而下,落在帳篷上,地上,牧人們的身上,霎時間就是一片潔白。
遠近看去,所有人都在興高采烈的歡呼著,應州的慘敗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太大,太沉重了,而那支打敗了王帳精銳的近衛軍,如今就在殺胡口,就在野狐嶺,在落雪之前,隨時都有可能殺出來。
牧人們同樣不願意遠遁漠北,橫跨大漠的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何況,北方也不是什麼太平地方。
在大漠的另一端,喀山汗國正在跟那些野蠻的俄羅斯的幾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