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悲喜交替,隨著那聲音遠遠的望向太廟宮門處。
無聲之處,突然有馬蹄聲“的的” 做響,一劍眉星目的男子,在眾人矚目之下騎了一匹驌驦馬疾馳而來,身上紫色錦袍盈了滿滿的風,矯若青龍,湛然若神,如此俊逸不凡。
行至祭祀高臺之下,這人翻身下馬,單膝下跪,雙手高高舉起一隻碩大的木盒,“臣嶽明淵幸不辱皇命,已滅沙南扁只兩國,擴我疆土,恢弘版圖,今奉上祭天祀祖之物,請聖上親驗!”
陳景然大呼一聲:“好!”難掩喜悅之意,隨即緩步自高臺下走來,韞玉便一同隨著下了。武安侯靜靜跪於百官之前,神色恭敬。
待陳景然立在武安侯前,聽武安侯復又高聲說道:“臣取了沙南、扁只兩國國王項上人頭祭拜鏡離先皇及開國犧牲的將士!”
韞玉心中頓時心驚肉跳。萬萬沒有想到,武安侯居然帶了如此血腥之物八百里加急而來,更沒有料想,陳景然居然要那俘虜之國的國王人首來祭祀!
那陳景然殺伐決斷,不啻開國先皇之下!
只是韞玉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翻湧,強忍了那嘔吐之意,餘光瞥見那幾個妃嬪亦面色煞白。禁不住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指尖微微泛白,竭力維持面上的平靜,目不轉睛的盯著陳景然緩緩開啟那隻木盒。
陳景然一隻手開了金鎖釦,“吱呀”一聲,木盒開啟,一股腐臭之氣撲面而來。韞玉不忍目睹,亦擔心百官之前失了姿態,只輕輕將頭轉向一邊,儘量屏住呼吸。
卻見陳景然與武安侯兩人面色如常,陳景然卻對這腐臭之氣絲毫未曾嗅到的樣子,細細端詳了半天,方才對武安侯笑著說:“侯爺請起!如今侯爺為鏡離立下不世之功,孤封你為一品護國大將軍,世襲罔替!”
天子之言,一言九鼎。耳邊聽聞武安侯高聲回道:“臣,叩謝皇恩!”
韞玉眼角微微溼潤,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臣萬骨枯。
幸得今日賢妃沒來,若是在場,倒是要她情何以堪?
轉眼望去武安侯,他自始至終低垂著頭,從未瞧她一眼。自那日出宮省親一別,從未想到可以再次相見,只是為何每次相見,都似乎兩人隔的更遠。
心下一酸,眼裡的熱意似乎馬上就要湧出。
突然此時,韞玉看見武安侯伸手摸進那個木盒,自兩隻人頭下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一下向陳景然刺來!
這一切,不過是在剎那之間。
韞玉頓時驚嚇的睜大雙眼,來不及上前,卻看見身後有道身影飛撲出去,將陳景然推倒在地,致使武安侯一刀刺空。文武百官頓時大亂,因今日祭祀不得佩戴刀劍,那些衝上前的武官居然被陳景然身後的金瓜武士攔在駕前!
武安侯——反了!
韞玉瞅見救了陳景然的居然是佛清,原先對佛清佛蠻兩人的懷疑突然就亂了起來。陳景然亦是戰場上廝殺過的,如今雖手無寸鐵,但怎肯束手待斃?
武安侯已再次持刀殺了上來,陳景然來不及起身,便隨手抓了身邊一個打儀仗的宮女一擋,只聽一聲慘叫,那個宮女被武安侯刺中喉嚨,鮮血頓時噴灑了一地。
陳景然趁此機會魚躍翻身,猱進鷙擊,向武安侯襲來,兩人交手,殺做一團。這兩人具是做困獸之鬥,都是拼了性命,武安侯一擊未中,已失了先機,雖匕首在手,卻一時擊不中陳景然要害。
兩人僵持不下之時,韞玉聽見陳景然低聲怒問:“你究竟是何人?如今孤已封你一品大員,為何還要取孤的性命?”武安侯一掃方才恭敬之態,眼中的恨意卻冷凝成冰,厲聲怒喝:“我是誰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小人無須知道,你只需記得,今日本王必要取你性命!”說完匕首挾著風凌厲刺來。
佛清已經被佛蠻扯到一旁。這些金瓜武士必是武安侯精心安置來的,個個武藝過人,幾個硬衝上來的官員都敵不過他們,被金瓜擊頂,腦漿迸裂,白白紅紅塗了一地。
韞玉再也忍不住,一口嘔了出來。此時場面一片混亂,也無人顧的上她。
突然聽得一聲慘叫,江韞玉驚的扭轉過頭,卻見陳景然被人一刀自背後刺中,正中要害。鮮血將那黑色的袍子染成黯淡的灰黑,鮮血淅淅瀝瀝的不斷滴到地上,霎時染紅一片。
陳景然緩緩扭轉過頭,看見刺殺他的人,卻是不知何時來的賢妃。陳景然口裡的鮮血噴湧而出,將唇齒浸的滿滿當當,慘笑了一聲,道:“孤死在你手裡,真是因果報應。”賢妃面色冰冷,沉了片刻,一把將短刀自陳景然背後抽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