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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穩,方卓連忙一甩尾巴,纏住了男人的手腕——尚幸,雖然附體時間不長,但他至少還是能把尾巴給用得利索的。方卓暗自慶幸。

“怎麼了?”男人手中的動作停下了,腳步卻依舊穩穩當當的——穩穩當當地一步跨個十幾米。

不過,既然自己都能夠一晃眼的由人變蛇,成了蛇之後還天賦異稟地聽得懂人話,那有其他人一步跨個十幾米幾十米的距離……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是吧?方卓十分看得開,所以他基本無視了周圍那“嗖嗖”往後退的景物,只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勾搭著對方的手腕,然後琢磨著怎麼交流。

用蛇語?如果對方先頭就和自己認識的話,那說不定說蛇語對方也聽得懂……這麼想著,方卓仰起了自己的小腦袋,看著男人的側顏,然後——

“嘶?”

男人忽的停下了腳步。

對還是不對?方卓暗自想著,還是決定換個音除錯試:

“噝噝?”

男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完全沒有防備地被顛簸了,方卓嚇得忙蜷縮起身子,同時收緊了勾搭男人手腕的尾巴。就在他堪堪做完這些動作的時候,他只覺得身子一輕,確實被男人用手給託高起來了。

“嘶?噝噝?”男人要笑不笑地學著方卓發出的聲音,神色古怪極了,“是誰這麼教你的?”

呃……原來蛇不是這樣同人交流麼。方卓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熱的,本來因位置升高了而抬起來的腦袋也重新縮了回去。

託著方卓的男人便見一點淡淡的緋紅從還細小的鱗片中透了出來,從脖頸的位置開始,一直蔓延到了眼瞼處。

男人一怔,面上的笑意緊接著就淡了下去。

還沉浸在說錯蛇語的尷尬之中的方卓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等他好不容易壓下了臉上的熱度後,他方才覺得周圍好像有點太過寂靜了。

出了什麼事?眨眨眼,方卓剛想抬起腦袋,就被一根手指重新給壓了下去——或者說壓並不太合適,其實只是稍嫌粗暴的撫摸而已。

被這略微有些粗暴的力道弄得翻了一個圈,還沒等方卓琢磨明白自己這到底算不算是一出生就被人給摸光了,他就聽面前的男人再開了口:

“真是足夠漂亮的顏色……是不是?”

最後一句‘是不是’,男人是用充滿嘲諷和陰鬱的口吻說出來的。

方卓沒聽明白男人這句話的意思,但至少能明白對方眼下的心情其實並不太好。於是在打量了自己目前細幼的蛇身之後,他老老實實地縮起了腦袋——裝啞巴人……好吧,啞巴蛇。

託著方卓的漂亮男人顯然也不想再多說話,只繼續開始往前,沒多少工夫,便帶著方卓來到了一處位於山壁上頭的洞穴之中。

男人放下了方卓,接著就倚靠巖壁坐了下來。

落到了實地之上,方卓正思量著自己要不要離男人遠一些,就感覺自己的頭被輕輕的摩擦了一下——還是男人的手指,只是這次,男人顯然小心地剋制了力道。

腦袋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其實挺舒服的。方卓猶豫了一下,決定反蹭一蹭,回應對方。

細微的麻癢自指腹上傳來,本來正想著事情的男人頓時怔住,好一會,才伸手托起了不過自己一根指頭粗細的細小身體。

“真是漂亮的顏色。”男人撫摸著手中細細長長的身子,重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只是這次,他的話音裡只有讚歎和些微的失落。

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方卓回想一下自己在水裡看到的倒影,有些不以為意,倒是十分羨慕地瞅了瞅男人黑若沉淵的髮色——他從沒有看過哪種黑色能顯得這樣的……

……深沉?方卓找了一個詞語。

男人還在輕輕撫摸著方卓的身體。方卓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冰涼從腦袋沁到了尾巴……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寒噤,尾巴一抽,縮回了腰身處,試圖聚集些熱量出來。

男人誤會了,他的手指稍稍撤了開:“餓了?”

方卓在猶豫。他想告訴對方自己是冷了不是餓了,可是用什麼擬聲詞呢?

嗷?吱?嗚?

方卓在憂鬱。他發誓,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一定天天守著電視臺的動物世界看,而不是連見到一隻貓守在路邊都要繞道……

男人顯然看不出那滿是細碎鱗片的小腦袋上的憂鬱或者猶豫。他用指尖輕輕挪開了橫在掌心正中的細長身子,然後手指稍稍一合握,掌心中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一道紫色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