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義家的扭頭去看那個為自己說話的人,正是一身華服頭上還帶著一根金簪的丁夫人崔西月。
她連忙哭著爬到崔西月的腿邊,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自己委屈冤枉。謝志安家的也跟著抹了兩滴眼淚,說可憐陳家的孩子餓的不成人形,都是當孃的看著可憐。
崔西月走上前,環視一週故作溫婉大方的說道:“咱們都是婦道人家。身為一家之主的男人為國效忠。剩下這些老弱病殘,還不能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偏偏人家大家小姐看不起咱們,即便有吃的也不肯施捨兩下。試問。這就是一個賢惠的女人應該做的?”
二毛見是有不好,連忙給黑豆一個眼神。讓他趕緊回去叫人,不大一會小翠小紅領著莊嬤嬤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而董嬤嬤與兩個小丫鬟則是留在家裡面,照顧著被氣的不行的程婉瑜。
眾人趕到的時候,正聽見崔西月鼓動大家去找程婉瑜說道說道。即便是她身前有不少丫鬟,可那麼大的一個菜園子也是吃不完的。還不如盡數借給眾人,等過了這個難關明年夏天再還給她便是。
這話說的不假,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可她也不想想,今年是災荒年。一斤茄子可以買往年的一袋子。算盤打得霹靂啦響可不是她吃虧了。
小紅重重的咳了一聲,有人回頭一看石家的人來了。連忙高聲喊了一句。眾人自發的給石家的人讓出了一條路。
長在點著馬糞而明亮如白晝的空地上,莊嬤嬤有模有樣的給王把總行了一個禮。
兩個丫鬟也跟著作揖。那份尊重給了王把總莫大的臉面。讓他對陳秉義家的以及自持清高的崔西月十分的不滿意。
莊嬤嬤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我們家看菜園子的小廝跑過來稟告,說是有人三更半夜裝女鬼嚇唬人。後來發現是一個偷菜的女賊,孩子被嚇壞了。我們家奶奶如今七個月的身子,肚子大的走不了路,就派咱們幾個過來瞧一瞧。我們家奶奶說,早在我們家爺走之前就留下過話。家裡家外若是有什麼難事兒,就找槐花衚衕的王把總。他老人家是一頂一的大好人,也是我們家少爺平生最為敬佩的老人。所以奶奶十分的放心,要奴婢等人莫要驚慌聲張。單憑王爺爺決斷,絕無二話!”
莊嬤嬤這話說的讓在場的人無不佩服,不僅道出了陳秉義家的作案手段有多惡毒。七月十五裝女鬼,實在是喪良心太可惡。又說了程婉瑜如今的情況,七個月的身孕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俗話說七活八不活,萬一動了胎氣。等人家男人回來了,跟著摻和的人還有命?再者奉承了王把總,都說你最公正。若這事兒要是處理不明白。晚節不保丟了面子。
崔西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莊嬤嬤,冷哼道:“你們家奶奶還真是擺譜啊,說不來就不來了?難道就她一個人是官太太。我們都是死的?”
她在這樣的日子說什麼死不死,除了對亡人的不尊重更是對在場的人的不尊重。出口不經過腦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已然有些人不痛快了。
有幾個不是丁副官手下兵的女眷,有些不痛快的回嘴:“你這個人也太惡毒了一些。都七個月了,這養的晚上能出來?”
“就是,生怕人家不痛快呢。聽說啊還是石家妹子的頭前的小姑子咧!”
“啊?她就是石家妹子的那個惡毒的小姑子?”
“什麼惡毒的小姑子?”有人聽見了八卦更為感興趣,連聲問道。
“哎呦,你們不知道。我舅母的孃家外甥女的大姑姐嫁的就是丁夫人孃家的那邊。聽說啊,那邊的人都說她婦德不怎麼樣咧。挑撥著親哥哥在新婚之夜拋下新娘子,領著旁人家的黃花大閨女私奔了。隨後啊。又天天苛待挑刺著新嫂子。終於讓新嫂子受不住,與她哥哥和離咧。”
“哈?天下間還有這樣的小姑子?簡直不敢想象啊!”
“那有啥的,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呀?聽說當初她還嫌和離不夠,非要鬧著霸佔新嫂子的嫁妝呢。被人家孃家人給揍了一頓,名聲都臭了!”
“哦!我說呢,長得這麼俊俏怎麼就給丁副官當了二房了!”
崔西月對身體本尊的前面的事情毫無記憶,一切都是從曲大丫的嘴巴里聽來的。這會聽見別人如此議論自己,當自己是個聾子氣的肝膽差點一塊碎了。
尖聲罵道:“長舌婦,就知道說到別人。不是自己家的事兒,少在那閒言碎語。跟你有什麼關係?”
被罵的一群婦人也不怕她。此時正因為她的事情而鄙夷呢。聽見她的話,反唇相譏:“人家偷菜的也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