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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張天牛的變好,最高興的當然是張鐵匠。張鐵匠家是這裡最窮的一家,因為那時候家用的鐵器少得可憐,他基本上沒有什麼工可做,平時只幹些修補破舊農具、給過路的旅客換馬蹄鐵或小修一下馬車等小活,連養活他們兩父子都很困難。但手藝卻是祖傳的,不能荒廢,所以只好咬著牙關硬撐,本已粗暴的他,被生活折騰得更粗暴。而兒子也繼承了他的犟性,很反叛,父子相處的時候多是火星撞地球,家無寧日。

自從天牛跟著雷曉飛後,整個人變了,雖然與他還不太親熱,但他聽雷曉飛的話,有吃的也往家裡拿,而且再也沒有惹事,這段時間來是家裡最安寧的日子,也是這地方最安寧的日子,連平時最不喜歡天牛的胡醫師早兩天都在他面前贊天牛。張鐵匠能不高興?他內心深深地感激雷曉飛幫他教好了兒子,對雷曉飛感激之餘,還帶著一線尊敬,是把他當成兒子的老師一樣的尊敬。

第9章天牛受創

那件令胡醫師更看好雷曉飛的事情發生在一天中午。那天中午張天牛上樹掏鳥窩掉了下來,被樹枝掛傷了腿。

原來,在那天之前,張天牛發現了金婆婆屋前的那棵高挺的樹上有個鳥窩,他觀察了幾天後,斷定窩裡有鳥蛋,他就想把它掏下來,讓雷曉飛嚐個鮮。

直到那天中午,張天牛親眼看到鳥兒離巢,就爬上樹去掏鳥蛋。因為鳥窩太高了,高處的幼枝承受不了張天牛的重量,折斷了,張天牛因而失足墜下。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一根粗樹幹,才沒有摔到地上,否則,這麼高跌到地上的話,就算不死也可能殘廢了。但大幸中也有不幸,就是張天牛落下時被樹枝在腳肚上狠狠地颳了一下,他忍著鑽心的痛溜下樹來,往腳上一看,褲管刮破了,腳肚添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血如泉湧。張天牛倒也硬氣,用手按住傷口,一聲不吭。

這情景,被剛好出門倒水的雷嬸看見了,連忙叫雷叔和雷曉飛出來幫忙。雷叔見狀,馬上跑著去請胡醫師。雷曉飛卻走上前去,檢視張天牛的傷勢。當雷曉飛挽起張天牛的褲管看到傷口時,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好深的傷口啊,他連忙拽下今天才洗乾淨搭在肩上的圍巾,一撕為二,用一半把張天牛的膝蓋下方紮緊,另一半按在傷口上,對他說:“你按緊別動,我這就去給你找點藥來敷上。”

雷曉飛又轉頭對雷嬸吩咐,讓她去開一碗淡鹽水過來,然後他自己快步跑向屋後。

之所以雷曉飛跑向屋後,因為他曾在屋後見過有一種叫“崩大碗”的植物。“崩大碗”是南方常見植物,內服有清熱、利溼、解毒的功效;外用有消腫、止血、跌撲的效用。在雷曉飛前世時,家鄉很多地方用它煲涼茶。雷曉飛知道它有止血功效,是因為他小時候在鄉下受過外傷,鄉下人就是用“崩大碗”幫他止血療傷的,效果很好。

雷曉飛迅速地從屋後扯了兩把“崩大碗”的葉和莖,跑回鋪子裡,用清水洗了洗,然後放到口中嚼起來,邊嚼邊向張天牛走去。這時雷嬸已開好鹽水,拿了過來。雷曉飛接過鹽水後,張開滿口綠色的嘴巴,含糊地對張天牛說了句:“忍住痛。”

“我不怕痛。”張天牛咬了咬牙硬氣地說。接著,他又用手指了指樹上的鳥窩,對雷曉飛說道:“飛哥,我是想掏鳥蛋給您吃的。”

雷曉飛望了望樹上高處的鳥窩,心中一暖,原來張天牛是為了他才弄傷的。他口含著藥,不方便說話,就用空閒的那隻手,親暱地輕撫了撫張天牛的頭,然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這時,雷曉飛身後面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雷曉飛沒有空回頭去關注是誰來了,他從張天牛按傷口的手上接過那半片圍巾,沾上淡鹽水,輕柔地往傷口擦去,毛巾剛沾到傷口,張天牛忍不住打了個顫,雷曉飛按了下他的腿含糊地說道:“忍一下,我要給你的傷口消毒。”

鹽水、血水混到了一起,痧得張天牛一個勁兒直咧嘴。雷曉飛身後帶著胡醫師趕來的雷叔看到此情景,剛要出聲說什麼,胡醫師趕忙打手勢阻止了他,兩人與雷嬸一起站在雷曉飛身後看著他動作。

雷曉飛用鹽水把張天牛的傷口輕擦兩遍後,吐出嘴裡嚼爛的“崩大碗”,塗在傷口上。“崩大碗”的止血功能真不是蓋,剛塗上,血馬上止住了,雷曉飛才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對這麼深這麼大的傷口,雷曉飛一點把握也沒有,他想到的是,反正還有胡醫師在,自己就死馬當活馬醫,而且用這種東西敷傷口肯定無礙,事急之下只好先行了。現在既然看到效果良好,雷曉飛就完全放下心來,用手裡的圍巾輕柔地把張天牛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