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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陳野先率眾追殺了一夜,天亮時分,追到了溧水(今江蘇溧水)附近的葛仙鄉,感到十分睏倦,便下令在此休息,並派人去村中找食物。

一會兒,有一夥鄉兵抬著酒肉,在派去尋找食物的親兵陪同下過來了,說是來犒勞義軍的。

陳野先腹如鼓響,餓得受不住了,忙叫那夥人把酒肉送到跟前來。

一個頭目樣的人笑嘻嘻地送上一碗酒,陳野先雙手接過,剛往嘴邊送,那人卻拔出一把匕首,捅進了他的小腹,當即倒地死去。

原來,這也是一夥由田主組織的義軍,他們是反對紅巾軍的,聽說陳野先已投了紅巾軍,大家氣憤不平,便乘他在這兒休息時刺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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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哭老鼠,朱元璋整合軍心

再說那張天祐被送進集慶後,福壽立即將他斬首,與郭天敘一起懸首城門。可憐他至死還在醉鄉,什麼事情都不明白,糊糊塗塗腦袋便搬了家。

探子把這個訊息報到中軍,朱元璋肚裡一陣狂喜,臉上卻現出無限悲慼,抽泣著說: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天敘呀,我叫你別去,叫你別去,你偏不聽,叫我如何去向家人交代?你、你真不能死呀!”

說著說著,便捶胸頓足,放聲嚎哭起來。他哭得那麼悲哀,帳下各位將領和郭子興的舊部聽了,也都淚水盈眶,陪著他掉淚。大家知道,郭天敘兄弟曾暗算過朱元璋,可朱元璋不計舊仇,胸懷真是寬廣,為人真是仁義!

李善長、徐達等人上前再三勸說,說郭天敘、張天祐之死不關朱元璋的事。他們本不知兵,又不聽勸,強要出頭,遭致身首異處,是咎由自取。朱元璋方才慢慢止住淚水,說:

“也不能這麼說,也是我不知兵,指揮有疏漏嘛!快傳令全軍舉哀,我要親自為他二人祭奠。”

祭奠儀式搞得空前隆重。朱元璋主祭,又痛哭失聲,悲哀不已,連聲責怪自己沒識破陳野先的陰謀,又不住地埋怨郭天敘不該去冒險。

祭奠一完,朱元璋除去身上的哀巾,便笑嘻嘻地拖著新娶的孫夫人上床。

孫夫人感到很奇怪,朱元璋每日都要忙到三更過後才會更衣上床,怎麼今日裡大白天就要她上床陪宿?不過,她看朱元璋那高興勁,也不敢違拗,忙寬衣解裙,任他作為。

雲雨途中,她感到他今日特別興奮,用的勁特別大,動作也特別的狂暴,不一會,她就快活得呻吟起來,很快,就陷入了欲死欲活的境地。

一天後,陳野先被殺的訊息又傳來了。

朱元璋欣喜得幾乎歡叫起來,但他按捺住了。他只看出陳野先有反意,原本只想借他之刀殺郭天敘之頭,陳野先之頭只有待機才取了。沒想到不費自己半分力,陳野先就一命嗚呼,這豈非天助我也?

他覺得這是神靈對自己舉措的贊同,心裡頓時輕鬆起來,連那偶爾閃過的一點歉疚也一掃而光。

不過,他還是為陳野先作了一番祭奠。他們是結義兄弟,雖然他背盟負恩,但他還有數萬舊部留在自己軍中,需要安撫;許多股義軍還在盯著自己對陳野先的態度。因此,儘管他不仁,自己卻不能不義。

這番舉措又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陳野先的舊部都感激他對舊主的恩義,願意為他效死賣命。附近幾股義軍聽說他對陳野先這麼仁義,都率部來投。

朱元璋暗暗地為自己手腕的高明而自我陶醉。

不過,他並不敢大意,立即將陳野先的舊部分散編入二十四將的營伍之中,下令對他們進行嚴格的紀律教育,並增派檢校,暗中進行嚴密監控。

選降卒護衛中軍,數萬降兵歸心(1)

鼙鼓震天,喊殺聲聲。

在集慶附近的方山,朱元璋調集重兵與陳兆先的義軍展開了生死搏鬥。

陳兆先是陳野先的侄兒,陳野先死後,他收集叔叔的舊部,充當元軍防守集慶的一支勁旅,與朱元璋展開過幾次浴血奮戰。

朱元璋恨陳野先的義軍反覆無常,三打集慶,他先不攻城,首先攻方山。

陳兆先也是一員猛將,他見胡大海在山下挑戰,毫不畏怯,立即披掛下山。

胡大海掄起大斧,前一個泰山壓頂,左一個黑虎掏心,十幾個回合下來,陳兆先漸感不支,虛晃了一槍,掉頭便跑,想退回寨中固守。

沒想到胡大海馬快,緊跟著便追了上來,與陳兆先同時衝進寨門。他手起斧落,早砍翻了幾個想關寨門的義軍士兵。朱元璋立即揮旗催手下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