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嫂。”唐碧眼神一動,四名宮女捧著厚重的冬衣上前。唐碧說道:“我想大嫂這裡清寒,總要有裘皮棉衣才好過冬。”
伺候她的宮女收了衣服。
尉遲曉說:“通靈臺的地氣很暖。”
“是啊,到了春天就能看到滋水綠柳,定川花開,只是現在蒼涼太多了。我還記得大嫂剛嫁過來那年,大哥帶我和大嫂一起來定川遊春,我在草地上放風箏還摔了,是大嫂親自給我上的藥。”
“那年你才十六歲。”
“轉眼十年過去了。大嫂,這十年裡你過得不開心嗎?”
“碧兒,你真的要這麼問我嗎?”
唐碧抬手示意,屏退左右,才說道:“我也知道大嫂這些年裡有許多無奈,只是大哥難道不好嗎?”
尉遲曉平緩說道:“子瑜很好,他待我很好,好到讓所有人都羨慕。你若問我,為什麼我還要離開他。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生錯了年月。”
“那又如何?只要大嫂想和大哥在一起,現在也不晚啊!檀木一直看重大嫂的才學,只要大嫂願意!”
“已經晚了,碧兒。”尉遲曉眸光沉靜,“上次對君上稱臣非我所願,既非我所願就不會有第二次,自始至終我都不想成為巽臣。”
“大嫂再想想不好嗎?就算為了大哥!”
唐碧懇切的目光看過來,她與唐瑾相似的容貌讓尉遲曉心中升騰起不忍。只是建平長公主的眸光始終平靜無波,她說道:“我已是枯木朽株,請轉告君上不必勉強了。”
“大嫂不要這麼說,大嫂只是身子弱些,好好調養總會好的!”
“是麼……好不好都沒有什麼所謂了。”尉遲曉站起身,緩步踏入冬日的寒風之中。通靈臺上被素白的冬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眩人眼目。她在寒冷中微微顫抖,如寒冬河流中的一片浮萍。
唐碧追出來,拎了一件剛才拿來的皮衣往她身上披,“大嫂穿得這樣單薄,可不要再吹風了。”
尉遲曉側身接過她手裡的衣服搭在手臂上,遙遙望著樓閣雪景,“我心裡對功名利祿再無所求,你也不必再勸了。”
唐碧黛眉如少女般為難的蹙起,說道:“我還要在通靈臺上住幾日,大嫂再想想好不好?我今天還帶了李太醫來,他以前常給大嫂請脈,再讓他給大嫂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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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碧在此落腳,就住在一旁的天璇居,如少年時一般每日和尉遲曉起坐一處。不同的是而今左右都有人服侍,宮中更是一時三刻送來訊息,或是端木懷的手箋,或是宮中兒女的情況。
尉遲曉端著熱茶,細抿了一口。
兩人圍桌而坐。唐碧放下小箋,說道:“是說教習皇子儒學的朱大人病了,又說栴兒今日淘氣,在堂上玩木馬被打了手板。”
說起兒子的唐碧自然而然的露出慈愛的神色,尉遲曉看在眼裡,心中泛起點點羨慕。她此生是沒有兒女的福分了,儘管曾經有過那麼渺茫的一絲機會。
唐碧見她神色黯然,不免勸道:“大嫂別這樣,日子還長著呢,你看廣南伯的夫人已經三十有八了,不是也有了身孕。”
“我是不會再有孩子了。”尉遲曉輕輕一嘆,又淡淡的微笑起來,“曾經……罷了,到底是沒有福分罷了。”
“大嫂怎麼這樣說?有大哥在,大嫂是最有福分的人。”
尉遲曉笑了笑,竟是說道:“我和子瑜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
唐碧大為吃驚,“真的?我怎麼不知?”
尉遲曉言語寡淡,“不是什麼好事,想必子瑜也不會對人說起,說到底是造孽罷了。”
唐碧略一思索覺得不太通,大嫂若有身孕,她怎麼會全然不知?就算是孩子沒有保住,但小產也是大事,總要請醫問藥。
尉遲曉說道:“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當時你懷著栴兒,正是快臨盆的時候。”
“難怪,”唐碧提起精神勸道,“大嫂日後一定還會再有孩子的!”
“那個孩子打掉的時候,太醫就說不會再有了。”尉遲曉言語輕緩,猶似嘆惋。
唐碧見她傷心,便就不再問了,換了話說:“檀木的信裡還說,這幾天淨一法師到殊像寺講法,便也就在東屏山上,不如也請來給我們講兩天。”
“淨一法師?”尉遲曉曾經聽過這名字。
“大嫂認得嗎?聽說這位淨一法師對小乘 佛法頗有心得。”
尉遲曉問道:“你可曾見過他?”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