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模樣,長嘆一聲,伸臂攬她入懷,柔聲安撫。“還有我呢,小優莫怕。”
他與北條家人相處時日甚短,並無多大感情,加之天性涼薄,早已看慣人世無常,面對北條家劇變自是淡然處之。若有意外,則是那橘衣女子,笑顏溫婉安然,一顰一笑皆成了他心上不能淡去的煙墨繪染圖卷。
¥¥¥
男童來到和居時,少年命下人上了壺熱茶。
“此次前來,我是想帶優姬回西園寺家住段日子。”男童的來意明確,不願自個兒的未婚妻再留在噩夢之地。
“這段日子,是多久呢?”少年問道,自斟了杯茶,扶著茶瓷抿一口,清清喉間的腥甜。他的內腑傷了,卻是因為那日妖群襲來之時,受了劇烈的碰撞。恐怕是不能全然好了的,為了讓北條優姬安心,故又請了醫生來演那麼一出。
“真介與優姬早已訂婚,這次雖然是早了些,但北條家出此變故,我擔心優姬,所以請您應允。”北條優姬便是永遠嫁入西園寺家,再不回來。
男童躬腰行禮,神色誠懇。“請您應允。這對優姬來說,是最好的。”聽著她近日夜夜噩夢,不能成眠,已然消瘦十分,他連忙請了父命,馬不停蹄地趕來。若說喜歡,他是真喜歡這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少年抬起眼來,自茶煙後看著簷上掛著的祈福鈴鐺。小小的鐵塔鈴,拖著塊鐵牌,叮叮噹噹隨風敲響細細的聲音。
“真介,若連優姬也走了,這北條家偌大的宅子”他低眼,失了淡笑。“便只剩我一人守著了。”那跟人見城有何差別。他作陰刀時,已經守著偌大的人見城,守了很多年
那男童領著北條優姬去了,少年終於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心軟允了他,惟願情可彌合,百年攜手。
許久,他仍是坐在和居矮簷下,細細品著香茶。人走,茶涼。掩飾不住排譴不了的,都是刻骨的寂寞。偌大的家業何用,偌大的宅子何用。
又是一聲嘆息。少年的手指撫上自己的額頭,一點一點揉著,闔上眼眸,微微嘆息:這魂魄,這命裡,該是帶了孤煞命數。
如何又讓我,再遇著你
阿籬小姐
¥¥¥
“真介,優姬,你們這是”看到那攜手的一對男童女童包袱款款走過來,阿籬一怔。
殺生丸也停下腳步,低下目光,看著那手牽手的小情人。
“阿籬小姐,”男童笑了一笑,目光轉過她身側的雪衣男妖,怔了一下。把女童拉到身後護著:“他是阿籬小姐認識妖怪?!”驚疑不定。
阿籬微笑道:“他是殺生丸,我的”遲疑片刻。“嗯,我們認識。他從來不會亂殺人的。”因為不屑。
“抱歉。”他靦腆一笑,知道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你們這是打算離開北條家嗎?”看著男童那張溫朗顏面,總是讓她想起自己的弟弟。想到草太,便會思念神社裡的一草一木。
“嗯。”點了點頭。“這邊對於優姬來說,已經變成一場噩夢了。我想帶她回家,換個環境,心情也比較容易放開來。”
阿籬越過他看著他身後那小心翼翼的怯弱女童。一夕劇變,原先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也變成時刻擔驚受怕的小兔子。輕微嘆息:“北條家只剩下相彥和優姬了。若是連優姬也走了”那留下來守著這北條宅的少年,所有的噩夢和罪孽,便由他一人擔著了。
“姐姐這是去找相彥叔叔嗎?”男童心思細緻,看著她問道。“你也要離開這裡了?”
“嗯。”
“他現在人在和居,往那邊一路走下去即可。我們先告辭了。”他指了路,便牽著未婚妻離開。
“再見。”阿籬轉身看著他們,揮了揮手。
女童頓了一下腳步,轉過頭來,瓷娃娃般精緻的面容本來一直是蒼白無血色,此刻突然浮起一抹飛紅:“再見”頓了一下,又問:“姐姐,謝謝你。”
阿籬一怔,笑著點頭。“不客氣。”然後朝身側男妖說道:“我們走吧,殺生丸。”
身後,一高一矮的男童女童相對站著。
她咬了咬唇,再看看自己出生長大的大宅,泫然欲泣。男童拍了拍她的額頭,手指點過她額頭:“優姬,跟我回家吧。”
“以後,兩個人的家。”十歲稚嫩的諾言,聽來極是誠摯又簡單。
¥¥¥
“主上,阿籬小姐來了。”
少年揮了揮手,命通報的家僕退到一旁。他沒有轉身,只靜靜喝著清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