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姜維,於魏何損?若牽強以賀,乃是自欺欺人。”費禕又曰:“丞相統兵幾十萬,可再伐曹魏,建樹功勳。”孔明曰:“我軍盡出祁山,兵多於魏軍,卻反被其破,故兵不在多,在於主將耳。今當明罰思過,變通成見,如不能自新,兵多何用乎?此後,凡有為國遠慮者,當常指亮之缺,示亮之短,則大功可期也。”費禕自回成都。孔明在漢中,勵兵獎耕,囤積糧草,以備後圖。
訊息報入洛陽,魏主與司馬懿商議。司馬懿曰:“陛下勿憂,臣已算定,若諸葛亮再次犯我,必效韓信暗度陳倉,臣舉一人鎮守陳倉故道,可保萬無一失。”曹睿問是何人。司馬懿曰:“太原人,姓郝名昭、字伯道,郝昭身長九尺,猿臂善射,深通謀略,屢立戰功,現為雜牌將軍鎮守河西。”曹睿即加郝昭為鎮西將軍,欽命把守陳倉道口。
魏帝臨朝,近臣奏曰:“揚州司馬大都督曹休上表,言東吳鄱陽太守周魴,願獻郡歸降。周魴呈書言七事,以為東吳可破,故爾,曹休乞詔發兵。”曹睿覽表畢,與仲達觀之。司馬懿觀表奏曰:“以曹休之言,吳可滅矣,臣願領一軍同伐東吳。”建威將軍賈逵出班諫曰:“吳人之言,不可深信。周魴乃智謀之士,官拜太守,深受吳恩,豈會降我?此必是誘曹休之計也。”司馬懿奏曰:“建威將軍言之有理,然若是良機,亦不可錯失。建威將軍引兵去助曹休,以防有詐;懿引一軍去攻江陵,東西夾擊,可擒孫權。”曹睿當即降詔:賈逵引前將軍滿寵、東莞太守胡質,兵經西陽縣,直向東關;司馬懿引軍,經南陽、襄陽,進兵江陵;揚州司馬大都督曹休,自壽春南下,直取皖城。
孫權於武昌大會眾官曰:“鄱陽太守表奏:曹休久欲犯我,故施詐計,引其深入重地。今魏兵三路殺來,眾卿有何高見?”顧雍曰:“兩國交兵,關乎國運,此等大任,非陸伯言不能當也。”孫權遂召陸遜,拜為輔國將軍、平北都元帥,授白旄黃鉞。陸遜拜領王命,保舉二人為左右都督:一是奮威將軍朱桓,字休穆;一是綏南將軍全琮,字子璜。孫權准奏,即命朱桓為左都督,全琮為右都督。陸遜出吳王宮,孫權親自為其執鞭墜鐙,文武無不感佩。陸遜至行營升帳,命諸葛瑾領荊州之眾守江陵,以拒仲達;自與左右都督,率江東八十一州兵馬,渡大江迎戰曹休。
是日,東吳大兵聚屯皖城,平北都元帥陸遜升帳。鼓響三通,將校畢至,兩廂分列。陸遜曰:“魏軍此次犯我,兵分三路:東路曹休為主,中路賈逵為輔,西路司馬懿為助。若破曹休,三路皆退。”言未畢,左都督朱桓挺身出曰:“曹休因親受任,非智勇之將,今其聽信周魴,深入重地,必敗矣。休敗,僅兩路可走:一路向西走掛車嶺;另一路向北走夾石山。此二路皆是山野小徑,桓請與子璜各引一軍,伏於險要,以大石柴木斷其歸路,曹休可擒!若擒曹休,大兵長驅直入,再下壽春,割有淮南,虎窺許、洛,此乃百年難遇之機也!”陸遜淡然曰:“此非良策,我自有破敵之計。”朱桓剛烈氣傲,索性甩袖而去。陸遜不理,分兵派將畢,散帳。
曹休早欲建功,以證己能,既得詔命,便提兵而進。是日,軍行半途,周魴來迎。曹休曰:“足下密書所陳,休表奏朝廷,今天子令三路大軍南下,若得江東,太守居功至偉。然有人言,足下多謀,所陳有詐。”周魴急得大哭,忽拔隨從之劍就要刎頸。曹休大驚,急忙止之。周魴提劍曰:“某所陳七事,嘔心瀝血,今被人疑,魴不欲生耶!”言畢,又要自刎。曹休忙掣其肘曰:“不過一戲言,何必如此?”周魴以劍斷髮,扔於地曰:“我以誠待公,公卻以魴為戲,義乎?”曹休慚愧,深信之。酒罷,安排周魴於別帳。
忽賈逵心腹將來見曰:“建威將軍有書呈與都督。”曹休接書觀之。書中曰:“以逵所料,東吳大兵必屯皖城,恐都督誤信周魴,中彼詭計,故差將呈書來告。且,待逵兵至,齊頭並進,兩路夾擊,可破吳軍。”曹休拍案怒曰:“周魴斷髮為誓,豈能有假?必是賈逵怕我獨成大功!”來將曰:“周魴斷髮,此乃詐也,豈不聞要離斷臂,刺殺慶忌之事乎?都督不可輕信。”曹休大怒叱曰:“我正欲直下皖城,爾敢惑我軍心?左右給我打出帳外!”武士舉杖齊上,來將抱頭而竄。
周魴聞知此事,大喜嘆曰:“曹休若聽賈逵之言,東吳敗矣。”即遣人密回皖城,報知平北都元帥。陸遜升帳令曰:“曹休來路雖是山地,然前面石亭,地勢寬闊,足可埋伏大軍。”遂命徐盛為先鋒,大軍拔營。
曹休繼續進兵,令周魴為引軍嚮導。兵行途中,休見盡是山路,崎嶇不平,乃問曰:“前至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