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四十一州,然後稱王。”張魯聞言大喜,遂與弟張衛商議起兵。
巴西太守龐羲,探知訊息,飛報成都。劉季玉大驚,忙召眾官商議。一人昂首出曰:“主公勿憂,某雖不才,憑三寸不爛之舌,可使張魯不敢南視。”眾人視之,乃益州別駕張松,字子喬,其人齒露鼻偃,身材短小,額窄頭尖,卻聲若洪鐘。劉璋問曰:“子喬,有何高見?”張松曰:“許都曹操,滅呂布,平二袁,掃蕩遼西,馬踏江漢,近又大破西涼馬超,平定雍涼,威震方夏。主公可備進獻之禮,松親往說之,使操兵取漢中,如此,張魯無暇南顧矣。”劉璋大喜,即遣張松為使。
張松雖有幹才,卻懷不忠,以為在劉璋手下,難圖大貴,早有意投操,苦無良機。當夜,張松暗畫西川關隘險要,兵馬府庫分佈圖,貼身收藏。次日,張松引從人數騎,取路直奔許都。是日近暮,馬至京師,先於館驛安歇。
次日天明,張松正衣冠徑至相府見操。不料,候了三日,方得通報,近侍又索要賄賂,方引入見。張松拜於階下。曹操岸然高坐,見來人相貌醜陋,心生不喜,乃問曰:“你主劉璋,連年不貢,何也?”張松心亦不快,乃答曰:“賊寇斷道,阻我王路。”操斥曰:“我已掃清天下,有何賊寇?”張松曰:“東有孫權,南有劉備,西有張魯,何謂掃清天下?”曹操拂袖而起,轉入後堂。左右喝叱曰:“身為使命,不知禮儀。丞相看你遠來,未有降罪,還不退下!”張松大笑而出曰:“我川中無佞臣也。”左右未及發作,忽聽廊下一人喝曰:“我中原豈有佞臣乎?”松見其人,修眉細眼,貌白神清。以禮互問名姓,原來是太尉楊彪之子楊修,字德祖,現為相府掌庫。張松早聞其博學機智,能言善辯,有心一較高下。楊修自視才高,素來小覷士林,今見張鬆氣傲,欲挫其銳,乃邀松書院相敘。
二人方落座,楊修問蜀中風貌。張松曰:“蜀地古號益州,南有錦江之險,北有劍關之雄,縱橫三萬裡,直下五千程。雞犬相聞,市井不斷,田肥林茂,歲無澇旱,國殷民富,物積如山。四海之內稱天府,詩琴處處皆桃源。”楊修又問:“蜀中人物如何?”張松曰:“文有司馬相如,武有伏波馬援,醫聖有仲景,神卜有君平。三教九流,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者,不可勝計。”修又問曰:“劉季玉手下,如公者有幾人?”張松曰:“文武全才,忠義慷慨之士,動以百計,如松不才者,車載斗量,不可勝數。”楊修又曰:“公現居何職?”張松曰:“濫充別駕。敢問德祖為朝廷何官?”楊修曰:“相府主簿。”張松曰:“久聞公乃天下名士,世代簪纓,何不立足於廟堂,輔佐天子,而做區區門下之吏乎?”楊修滿面羞慚,強笑曰:“修雖為府僚,然丞相委以錢糧之重,且早晚能蒙丞相教誨,頗有增益。”張松曰:“某聞曹丞相,文不明孔、孟之道,武不曉孫、吳之機,專好強覇,獨善詭計,安能有所明誨乎?”楊修曰:“公久居邊隅,焉知丞相大才?”遂命人自篋中取書一卷,以示張松。松觀題名:《孟德新書》,乃從頭至尾觀看一遍,共一十三篇,俱是用兵法要。松看畢曰:“此書何人所作?”楊修曰:“丞相酌古準今,效《孫子十三篇》而作。公以為,此書堪傳後世否?”張松大笑曰:“此書乃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我蜀中三尺小童,皆能背詠,何謂丞相新書?”楊修曰:“丞相新書雖已成卷,尚未問世,公言無據,恐乃信口開河。”張松曰:“公若不信,某試誦之。”遂將《孟德新書》從頭至尾,背誦一遍,竟無一字差錯。楊修大驚曰:“公,過目不忘,天下奇才也!”張松告辭。楊修曰:“公暫回館舍,容修稟明丞相。”張松拜謝而去。
楊修入見曹操曰:“丞相因何慢待張松?”操曰:“其言不遜,故爾慢之。”楊修曰:“丞相海量,尚能容禰衡,何不能容張松乎?”曹操曰:“禰衡,文心詞意,冠絕當今,松有何能?”楊修曰:“張鬆口若懸河,辯才無雙,且博聞強記,過目不忘,世所罕有。”曹操曰:“即使其,有些許過人之處,又能如何?益州,自劉焉便陰圖異志,割據一方,待我平定江南,必下西川。張松既為劉璋之使,當威嚴以對,挫其鋒芒。”楊修曰:“既如此,明日可令其面君,見我天朝氣象,以厭其傲。”操曰:“不必也,來日我於西教場演軍,你引他來見。其觀我陣容兵威,必回蜀陳說,劉璋聞聽膽怯,或可投表降順。”楊修領命而退。
次日,楊修引張松至西教場,曹操早已點雄兵五萬,陳列嚴整,放眼處,旗甲鮮明,刀槍耀目。忽聞金鼓震耳,又見號旗招展,人如奔虎,馬似騰龍,無限威風,沖天殺氣。只見張松傲然斜視,不以正目。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