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跑去了奶奶家,結果卻也只能跟堂弟們一塊兒被家裡的女長輩指使得團團轉,拼命地抓空,一天下來也不過是看了幾眼小叔跟他家父上大人以及他家三叔坐在一塊兒談笑風生而已。
好在晚飯是在外邊吃的。
小姑訂的酒席,說是借給奶奶慶祝生日的機會順便慶祝小叔回家。
圖熱鬧,也是圖一家人說話方便,包間訂的大間,桌也是大桌,刑美珍坐主位,隨後男左女右按大小排座,徐遠南左手邊是徐海波,右手邊就是徐澤如。
沮喪的心情一掃而空。
他對小叔那點心思徐海波一清二楚,所以,徐遠南直接把皺眉斜睨他的小面癱當成了空氣,落座後,眼神不著痕跡地一直飄在小叔右手邊的三叔身上。
耗到酒席過半,總算讓他逮著了機會,趁著微醺的三叔轉身跟自家父上大人說話的功夫,徐遠南不動聲色地放下筷子,左手端起杯子,裝模作樣地小口吞著果汁,右手卻在桌下不安分地爬上徐澤如的大腿,握住了徐澤如放在腿上的左手。
心狂跳,跳到了嗓子眼,似乎一不小心就會順著杯沿泡進鮮紅的山楂汁裡。
緊緊攏緊手指抗拒著無聲的掙動,餘光一直定在三叔身上盯著他的舉動以便在他回頭時第一時間鬆開小叔的手,結果沒等他見著三叔回頭卻先聽他家父上大人在說話的間隙不高不低地喊了他一聲:“囝囝。”
溫柔的腔調,卻詭異地凍了他一身冷汗。
☆、無應答
近乎全家人的視線都隨著徐澤清這聲“囝囝”落在了徐遠南身上,儘管徐遠南盡最大程度地保持了鎮靜,慢吞吞地扭過頭無聲地看向徐澤清時滿臉的無辜,可瞬間變得潮溼的手心騙不過被他攥住手的那個人。
似是被主人遺忘在他手背上的手僵硬著,逐漸失去了原本的溫熱,那過程似緩似疾,清晰入心,莫名觸動了心底某一根落滿塵埃的弦。
明明緊張的要死,卻偏要強裝鎮定,倔強地不肯收回惹禍的手。。
不動聲色地睨著笑容僵硬的侄子,徐澤如慢條斯理地抽出手,在抽出手的瞬間不輕不重地、且不著痕跡地捏了下徐遠南冰涼的指尖,旋即扭過頭,若無其事地對著徐澤清微笑,並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疑惑:“大哥怎麼突然想起叫囝囝來了?”
同一副笑,盯徐遠南那一眼眼底蘊著冷芒凌厲迫人,轉向徐澤如時卻瞬間變得溫煦柔和盡顯寵溺。
徐澤清嘴角噙著笑,慢條斯理地靠在椅背上,蠢蠢欲動欲要破體而出的低氣壓瞬間斂迴心底,現出幾分慵懶隨意:“啊,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剛想起來我手機好像落在車上了……”
“我幫你去拿!”被小叔維護的甜蜜和被父上大人暫時放過的輕鬆感競相湧進心底,心底神經緊繃的小神獸們順著那股暖意癱軟在臥了個草原上,徐遠南起身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回來……”帶著笑意的一聲輕斥簡直可以跟孫大聖的定身大法相媲美,徐澤清從兜裡掏出鑰匙丟給應聲頓住腳步茫然回頭的兒子,不鹹不淡地盯了徐遠南一眼,轉而跟兩個弟弟笑著抱怨,“說起來我跟他媽都不傻不呆,不知道怎麼就生了他這麼個二愣兒子。”
徐澤澹失笑:“大哥你可別不知足了,能高分進T大的哪個不是人精子?”
從開了又關的包廂門上收回視線,徐澤如挑起唇角附和:“囝囝不過是心直赤誠不願意動心眼兒,腦子那是儘夠用的,二雖二了點兒,可一點兒也不傻。”
他當然知道他兒子不傻,只是,一家四口,三個胸有萬千溝壑的,那一個赤誠的就顯得格外缺心眼兒。
按理說,這種壞境下光燻也能燻出一個人精子來了,可他家這個大兒子愣是能近朱不赤近墨不黑,堅持一二到底不回頭。
之前覺得這二呼呼的性子有多待人親,徐澤清現在就有多嫌棄他家兒子那死難悔改的倔勁兒。
越二的人認準了什麼便越執著,越無所畏懼,這個兒子二歸二,可從小就是看中什麼死也要弄到手裡的性子……
看著空手而歸的兒子跟他簡單解釋了兩句後便又急不可耐地坐到了自家四弟的左手邊,徐澤清手放在大腿上,不著痕跡地摸著口袋裡的手機,微不可查地皺起了眉:“老四,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樂成?”
徐遠南豎起耳朵,極力剋制著扭頭眼巴巴地盯自家小叔的慾望,捧著杯子低頭抿山楂汁。
“我打算今天晚上走……”徐澤如挑眉,笑意漸濃,“那邊兒事兒多,不能再耽擱了。”
一眼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