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
“這事兒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他說,“但她不會給您造成任何麻煩,真的。”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倆都明白,但不知道為什麼威爾一定要管這件事。老太太心想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倔強的孩子。
他轉身走了,心裡早就開始想那幢空房子了。
威爾和他母親住的地方是一處現代住宅區,周圍是環形街道,有十幾座相同的房子。他們家顯然是其中最破舊的一座。房前的花園只是一小塊草地,長滿了雜草。他的母親在今年早些時候種了些灌木,但那些樹由於沒澆水都枯死了。威爾繞到花園的拐角,他的貓莫西從她最喜歡的地方,也就是那棵活著的繡球花下鑽出來,伸了個懶腰,腦袋蹭著他的腿,輕輕“喵”了一聲向他打招呼。
他抱起她,小聲說:“他們回來過嗎,莫西?你看見過他們嗎?”
整幢房子很安靜。黃昏裡最後一絲光亮中,馬路對面那個男人正在洗車,但他沒有注意威爾,威爾也沒有看他。別人越不注意他越好。
他把莫西抱在胸前,開啟門,迅速走了進去,在把莫西放下地之前,他認真傾聽了一會兒,什麼聲音都沒有,整棟房子空無一人。
他開啟一聽罐頭,放在廚房的地上讓莫西吃。那夥人還有多長時間會回來?他無法知道,所以他最好動作快一點,於是他上樓開始尋找。
他在找一個破舊變形的綠色皮革文具盒。就算是一幢普通的現代住宅,能藏下一個這麼大一點的東西的地方也多得驚人,你無需另外的秘密隔板和地下室來增加找東西的難度。威爾先找他母親的臥室,翻找她存放內衣的抽屜令他發窘。他挨個找了樓上其他的房間,甚至還有他自己的房間。莫西走過來看他在幹什麼,然後坐在一邊清理自己身上的毛,同時給威爾做伴。
但他還是沒有找到。
這時天已經黑了,他也餓了。他自己烤了些豆子吃,然後他坐在廚房桌子邊,考慮怎樣用最好的辦法檢查樓下的房間。
就在他快吃完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心在狂跳。他數了數,二十六聲,然後鈴聲停了。他把盤子放在水池裡,開始接著我。
四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找著那隻綠色的皮文具盒。快一點半了,他筋疲力盡。他躺在床上,衣服也沒脫,立刻就進入了夢鄉。他的夢緊張而擁擠,母親那張憂鬱、害怕的面孔總是近在咫尺。
好像就是一瞬間(其實他睡了將近三個小時),他醒了,同時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他知道那隻文具盒在哪裡了。第二,他知道那些人就在樓下,正在開啟廚房的門。
他把莫西拎到一邊,輕聲制止了她睡意朦朧的抗議。然後他雙腿一悠,來到床邊,他穿上鞋,繃緊每一根神經傾聽樓下的動靜。那些聲音非常輕微:一張椅子被搬起來、又被放回原處、短促的噓聲、木地板發出的嘎吱聲。
他的動作比那些人更輕,他離開臥室,踮著腳尖來到樓梯頂頭一個空房問裡。房間裡並非漆黑一片,在黎明前的幽暗光線中他看見了那臺老式的腳踏縫紉機。幾個小時之前他剛剛檢查過這個房間,但他忘了檢查縫紉機邊上放圖樣和線圈的小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摸到那隻盒子,同時注意聽著。那夥人在樓下走動,威爾還看見門縫外可能是手電筒發出的一線微光。
這時他找到了盒子上的開關,他按動開關,盒子被開啟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隻皮文具盒就在那兒。
現在他該怎麼辦呢?他蹲在暗淡的光線中,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努力傾聽。
那兩個人就在樓下的門廳裡。他聽見其中一個輕聲說:“嗨,我聽見送牛奶的到這條路上來了。”
“還沒到這兒呢。”另一個聲音說,“我們得上樓看看。”
“那就上去吧,別在這兒晃悠。”
威爾聽到樓梯頂部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他穩住了自己。那人並沒製造什麼響動,但他卻無法阻止這預料之外的嘎吱聲。這時聲音停住了,威爾從門縫裡看見一束微弱的手電筒光掃過門外的地板。
門慢慢開了,威爾等到那人的身影完全出現在門口時,猛地從黑暗裡衝出來,撞向入侵者的肚子。
但他們都沒有看到那隻貓。
那人來到樓梯頂時,莫西靜悄悄地從臥室溜出來,豎著尾巴,站在那人的腿後,準備用自己的身體去蹭他。那人身體健壯,訓練有素,本來是可以對付得了威爾的,但那隻貓擋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