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是沈淵自己的,從外面帶進來的——什麼值得沈淵把它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不敢開口打擾沈淵,便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先洗了個澡,據他觀察,沈淵似乎有潔癖,他和唐綿綿剛才和那怪物搏鬥了那麼久,身上自然有些髒了。
蕭棠秋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淵還在看那本,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今天晚上謝謝你了,救了我和我朋友一命……”
沈淵不為所動,連頭都沒有抬。
蕭棠秋自顧自地爬上床,不管沈淵接不接受,反正他已經道謝了……幸好這個古堡裡客房的床都很大,夠睡三四個人的,不然他和沈淵挨著一起睡的話那該多尷尬啊!
古堡裡的晝夜溫差特別大,晚上的溫度直逼零下,所以蕭棠秋決定除非沈淵開口把他趕下床,不然他堅決不主動要求打地鋪,好在沈淵看他爬上床,也沒有開口趕他的意思。
蕭棠秋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在離沈淵最遠的一端躺下了,今天一整天都驚心動魄刺激無比,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會激動害怕得睡不著覺,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沈淵坐在床頭看的身影,他原本緊繃著的情緒漸漸放鬆了下來。
漸漸地,他陷入了沉睡。
蕭棠秋做了一個夢。
——他又夢到孟星河了。
夢裡的孟星河依然年輕而美好,他在馬路對面微笑著朝他走來,嘴裡似乎正說著什麼,夢裡的他卻忽然一陣心悸,連忙大喊大叫了起來。
有車!馬上就會有失控的車衝過來!快躲開!
然而下一秒,馬路中間的孟星河的五官卻忽然開始七竅流血,伴隨著黑紅色的血液,還湧出了大團大團的頭髮。
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不斷湧出了大團頭髮和暗紅色的血液。
他的表情極其痛苦,猙獰可怖,他朝蕭棠秋伸出了手,青筋暴起——
“救我……救救我……”
“你……為什麼……不救……”
“你……見死不救!”
蕭棠秋猛地從夢中驚醒,心臟狂跳不已。
孟星河那張七竅流血的臉猶在眼前,猛一下看到站在他床腳的那個和孟星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嚇得差點滾下床去,幸好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沈淵。
沈淵站在床腳處淡淡地看了蕭棠秋一眼:“出事了。”
蕭棠秋愣了一下:“出事了?”
沈淵:“有尖叫聲。”
蕭棠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天亮了。
外面似乎已經天亮了,雖然這個古堡裡的白天和黑夜的光照亮度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氣溫好歹沒有夜裡那麼冷了他匆匆進浴室洗漱完畢,便跟著沈淵一起出門了。
看著沈淵的側顏,蕭棠秋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不由一陣恍惚。
兩人剛剛出門,便遇上了段鴻楨等人,當然,他們顯然是在沈淵房間門口等沈淵,而唐綿綿則在等蕭棠秋。
出乎蕭棠秋的意料,唐綿綿似乎睡得還不錯,精神十分飽滿,看來段鴻楨那句“吾好夢中殺人”只是一句玩笑罷了,倒是唐綿綿上下打量著蕭棠秋,不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原來那傢伙沒說錯……大神他真的有夢中折磨人的癖好。”
蕭棠秋昨天做了噩夢,自然沒怎麼睡好,他哭笑不得地瞪了唐綿綿一眼:“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