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在那頭又說:“我已經買好了,去機場碰頭。”
他急著想要見人,便也沒有細問更多的訊息,掛了電話就跑回房間。
陸瑤被驚醒看著秋陽忙慌得穿衣整裝,問:“怎麼了?”
睡在隔壁屋的兄弟倆,老么巖俊睡得熟,渾不知外面的動靜,只老大巖峰敏感,被擾醒。見了父親來回疾走整理行裝,便顛顛跑去,說著英文叫爸爸。
秋陽只顧忙亂,眼睛不敢直視閆依,也不理睬兒子,只微顫著聲音說:“我,我有點事要去趟成都,你睡吧。”
閆依起身下床抱起巖峰,小聲追問:“去成都幹什麼?”
秋陽回頭看了看她,沉默了片刻,猶豫著說:“找到石頭了。”
閆依渾身僵直在床門邊,一動不動,只看著秋陽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想哭,卻始終沒有眼淚掉下來。
巖峰摟著母親的脖子,問:“爸爸要去哪兒?”
閆依沒有回答,只哄著巖峰迴床上去。
破曉時分,陸瑤和秋陽並肩進了邱石父母的家裡。
屋子裡外圍著一群人,秋陽看到了姑媽沈雪英,姑父樑棟,還有梁漢飛夫婦,這些人身後坐著已經渾身癱軟的田偉芸,趙慶書在一旁扶著她,眼淚也不住地流。
沈雪英臉上掛著淚痕見秋陽問:“你怎麼來了?”
秋陽心跳的速度一直降不下來,只故作鎮靜問:“怎麼了?”
沈雪英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秋陽一路走進去,丹真站在門邊,看他過來,要上前跟他說些什麼,可他一揮手推開他,直往客廳裡走。此時他除了警察說的話,誰的話也不信。
秋陽走到那警察面前,小心道:“同志,請問邱石……”
那正陪著安慰田偉芸的中年警察看了看他,問:“你是死者的什麼人?”
秋陽皺了皺眉,心臟一陣絞痛,說:“死者?”
警察說:“是。”
秋陽哽住,說:“我是……我是他朋友,以前下放……下放在一個地方。”
警察點了點頭,說:“哦,是這樣。聽說以前你們報過他失蹤。這不昨天剛剛才找到他的屍體,在鷓鴣山上找到的,是修路的工程隊發現的,被雪埋了六七年了……”
接下來秋陽耳朵裡全是嗡鳴聲,他看著那警察說話的表情,時不時也做出在
聽他說話的反應,可隨著眼睛滾燙,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
警察把從邱石身上找到東西從那個檔案抽屜找了出來,說:“應該是在去的路上遇上雪崩了,車翻了,人起初沒事,只是山上的氣溫低,支撐到最後就不行了,具體情況我們還在查。看吧,這些都是從他身上找到的,身份證,錢,打火機,還有這支表。哦,對了,周圍還散了幾罐桃罐頭,看來他是要帶到高原上去的,他是不是很喜歡吃那個啊?”
秋陽看著那支當年他還給邱石的那支表,想著那幾罐桃罐頭,大腦裡奔騰著所有混亂的畫面,他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葬禮上,很多人都哭了,那些親人,友人,還有那些陌生人。
秋陽孤獨地站在人群裡,就好像他從沒有認識過這些人一樣。
他默默走在那條路上,忽然想不起回家的方向在哪?他哭了,一個人倒在那條路上。閆依遠遠看著,眼淚也不停地留。
葬禮過後,閆依思考了幾天,最終決定找姑媽和婆婆談離婚的事。
屋裡坐著一屋子長輩,秋陽不知去向,但想來他也不必出現了。他的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這裡,包括屋裡的人任何一個人。
寇婉婷安靜地坐著,說不出什麼話來。
沈雪英一手牽著巖峰一手拉著巖俊,大家都怔怔看著閆依坐在他們面前。
閆依捏了捏手,說:“媽,姑媽,今天找你們來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寇婉婷見兒媳婦臉色不好,便關切道:“怎麼了?”
閆依猶猶豫豫地從手提包裡翻出兩頁紙,說:“這是我跟……我跟秋陽的離婚協議,我簽了字。秋陽現在不在……”
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離婚二字,就激起了周圍的人一陣驚慌。
沈雪英率先發問:“離婚?為什麼要離婚?”
閆依說:“這是我跟秋陽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
沈雪英抬頭看看樑棟,又看看寇婉婷,似乎她明白那些原故,開口說:“閆依,我……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多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