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退啦?”薛不二喜上眉梢。
“問題是,你得把吹寒身體裡的蠱蟲取出來。”方棠溪忍不住撫額嘆息,他的大哥好像幾輩子沒見過錢似的。
“反正只有一隻而已,取出來也不難,但是比較麻煩。”
“怎麼麻煩?”
“取出的人必須是下蠱的人。”
“這個……不一定吧?有什麼依據麼?”
“首先,蠱蟲是吸食情血為生的,如果沒有痴情的熱血,蠱蟲便會發狂,促使被下蠱的人動情。而下蠱者必定會對被下蠱者愛之慾狂,身上最多的就是痴情之血,很容易將蠱蟲引出。其次,取出的過程必須是你咬破舌尖,口含藥物,深吻於他,而蠱蟲此時還沒長成,無形無跡,會順著你的舌尖進入你的身體……”
“你說得……好恐怖……”方棠溪看著薛不二的表情,嚇得一陣哆嗦。
“那你還做不做?”薛不二得意洋洋。他早就看不慣藍吹寒了,所以即使這藥物還沒給人試驗過,也給藍吹寒試一下,折騰他一頓。
“做啊!”方棠溪點頭如搗蒜,“他原本就不喜歡我,身上哪會有什麼痴情的熱血,都吐血了。”
薛不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如果蠱蟲到你身上,還沒長成的時候我取不出的,如果你不愛他了會很痛苦的,你不怕?”
方棠溪懷疑地看著他:“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弄這東西,該不會只是為了繁殖吧?”
薛不二乾笑兩聲:“我看這小東西以後大有可為。兄弟,跟我一起幹吧,我要是賺錢了,我們三七分。”
“不用了,你自己賺吧,只要設法把吹寒身上的蟲子弄出來就行了。”對於薛不二的貪財方棠溪已經無力,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什麼蟲子蟲子的亂叫,人家有名字的,叫做水晶蠱。”
方棠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薛不二為他針灸完後,告訴他一個月要針灸一次,才能慢慢恢復知覺,便讓採言為他裹上傷口,方棠溪要他為吹寒除去蠱蟲,他卻說自己一夜沒睡了,反正藍吹寒現在還醒不過來,於是回去睡覺。
26
方棠溪從中午一直等到晚上,薛不二才慢吞吞起床更衣,急又急不得,方棠溪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薛不二配好了藥,卻不讓他吞下,吊著眼問他:“你想清楚了?即使你想變心,只要稍稍不愛他,就會變會很痛苦。”
方棠溪白了他一眼,“我愛他都十幾年了,我也想變心啊,可是我辦到了沒?”
薛不二沒辦法,把藥引給了他,說道:“你去吧。一刻鍾後,咬破自己的舌尖,便可以與他舌交了。”
方棠溪臉上一紅:“你說話當真不雅。”
“你若是習醫便會明白,再美妙的肉體其實也不過是筋脈血肉之軀,剝了皮都一樣。”
方棠溪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不敢再與薛不二說話,吃了藥便讓採言將他抱到吹寒床邊的椅子上。合上房門讓採言出去,還看到薛不二似笑非笑的表情。
吹寒平躺在床上,依舊熟睡不醒,氣息輕微如蘭。想必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臉色越發的白皙,彷彿凝玉。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便愛上了他。或許是因為很早之前便將他當成妻子,所以處處照顧愛拂他,也希望兩人能廝守一世。其實……吹寒任性冷淡,又十分高傲,性子完全說不上溫柔,可是明知他有那麼多缺點,偏偏無法忘了他,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都不願拂逆他。
方棠溪將藍吹寒額角的發拂去,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凝視著他的睡顏。
吹寒醒過來便會恢復正常,那時吹寒連對他身體的興趣都沒有了,他就會變成用掉後丟棄的垃圾,轉眼就會忘記──如果自己的腿還完好的話。可是現在……吹寒至少會對他不那麼冷淡,只因為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
這種同情真是讓人討厭啊!
明明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被人同情了,卻讓人感覺到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一樣,無法忽略掉自己的倒黴經歷。
吹寒雖然冷漠,但是他十分善良,這種同情他一定不會吝惜給予自己。
早知道在崖底摔死好了,不用如此尷尬地面對即將醒過來的吹寒。
方棠溪俯下身,讓吹寒的頭枕在自己的手上,髮絲輕柔地拂過掌心──有人說,頭髮柔軟的人必定心性溫柔,可是吹寒卻完全不像溫柔的樣子。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種輕微的疼痛彷彿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