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寵時連自己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真是天真,真是奢望,真是蜉蚍撼樹。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她飛快地拭去眼角的淚,啞著嗓子問道:“誰?”
“是我,小姐——”
“進來吧!”
餘姐進去後看到雙眼通紅的子瑤,心裡一痛,這些天也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麼,兩人幾天也沒有回來,一回來,林南音身邊竟是別的女人。
“昨晚先生喝醉了,是這位曾小姐將他送回來的。”
“餘姐,我今天來收拾我的東西的。”子瑤轉過身朝衣櫥走去。
“怎麼,你要走?”餘姐感覺太意外。
“嗯——”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我沒事。”子瑤虛弱地笑著。昨晚她一夜都沒有合過眼,臉色能好到哪裡去。拉開自己衣櫥,從最底下拿出自己的的行李袋,將自己住進來時帶過來的衣服塞進行其中。
餘姐站在一旁非常難過。這幾個月來和子瑤相處,她是個心地非常善良又樂觀的孩子,又親切又會哄人又懂得體恤人,還經常纏著她教她做菜做甜點,吃東西從不挑剔,沒有什麼小姐脾氣,難伺候這樣的主人,她真是省心又省力。
可奈於主僕有別,她也不便問子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西很快就收好了,子瑤對餘姐笑笑:“餘姐,我會想你的。”
只想做一個涼薄的人,不依賴於誰不親近於誰,可骨子裡卻極為重情,誰予她好點,她百般銘記,這也是她做人做得極為失敗的地方。
“薛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杜先生髮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看得出杜先生是極愛你的,你們年輕氣盛難免爭吵,待冷靜冷靜,捨得讓步,一切都會好的。”
“餘姐,有些事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果,不是所有事都有迴旋的餘地。”子瑤提著行李袋打量這間自己住了三個月多月的房子,很快它又有了新的主人了。
“我來幫你提。”餘姐確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便多說多問,見子瑤就要走出房間,忙去幫她拿包。
“不用,餘姐。長到這麼大從沒有被人伺候過,你伺候我這麼久,也是我們的緣份。”說話間,她從手腕上解下一根隨身帶了多年的鉑金手鍊,塞到餘姐手上:“我十四歲就失去雙親,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這個,不值什麼錢,卻是我隨身帶了多年的,留給你。”
“薛小姐,不要——”餘姐趕快塞回去。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一輩子我們也不知道還沒有機會再見面,留做個紀念。”
“世界能有多大呢,怎麼會沒有機會見面?”餘姐雙眼一紅,隨著子瑤走出。
“餘姐,還有一件事,但凡我用過的東西,你都打包丟掉。我今天帶走的東西是那天我來的時候帶過來的,其他這房間裡的東西我沒有帶走一樣,包括杜先生以前給我那些首飾,銀行卡,我都放在我房間梳妝檯中間的抽屜裡,麻煩你告知杜先生一句。”
餘姐擦擦眼淚,無語點頭道。
子瑤下了樓,林南音和曾若冰還是以剛剛那個姿勢坐在餐廳裡。
“我走了——”子瑤朝他們笑笑,算是最後告別。
林南音一臉的冷若冰霜,森寒雙眸冷冷從子瑤臉上掃過。
“哦——”曾若冰也極為尷尬地朝子瑤一笑。
餘姐將子瑤送到大門外:“薛小姐,我送你到路口去打的吧。”
“不用了,餘姐。”薛子瑤的笑都已經很無力了。
看她虛弱成那樣子,已瞭然她已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她執意將孩子流掉,杜少才氣成這樣?
“那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這些天少沾冷水,多喝點湯。不要涼到了,最好是臥床多休息。”
子瑤眼眶一酸,飛快地低下頭去:“謝謝餘姐,你進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有空就給我打個電話報聲平安。”
“嗯——”子瑤實在不想在這兒哭,怕林南音萬一追出來看到她這樣子以為她有多留戀。只是,他怎麼會追出來?她為什麼要對他充滿這麼多可笑的幻想?
他早就知那個叫曾若冰的女人好上了吧,要不這麼快就帶回家了?
她開始有些惱恨自己的自信,她為什麼那麼自信他心裡只有自己?她憑什麼能耐讓一個男人一生都在愛自己思念自己痛恨自己中度過?
她以為她玩了一個漂亮的勝局,她其實是輸得最狼狽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