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德加聳聳肩膀,沒有回答,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又問不出什麼了,羅傑走出書房,悶悶不樂地鎖上門。
通話持續時間不長,但足夠轉向下一個話題了。
“第二期研究結果出來了,我需要回去參加一個會議,你可以放個假,”埃德加扣下話機,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他總是把握全域性的那位。
但是他突然蹦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來:
“照顧好你自己。”
自從與埃德加接觸以來,所有的細節都像檔案照片一樣掛在羅傑腦子裡的牆上。可以隨時取用,只是缺了關聯的箭頭。
“我們認識嗎?”羅傑緊握的雙手終於鬆了開。
“當然,不是第一天了,”埃德加趕緊打斷話頭,“我要走了。”
“我是說,在這之前,在2009年的時候,我們認識嗎?”
埃德加的表情讓羅傑意識到,牆上的箭頭終於畫上了第一個。
3月27日,白俄羅斯,明斯克。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接受成為你的同類,就永遠得不到真相?難道還需要什麼儀式?東歐的魔法?”
“我只是保護你的不知情權不受侵犯。”
“那有什麼區別?無論我接受與否,在你眼裡都是和你相同的怪物,而你先前的研究也證明了這一點。我不是個普通人了。”
“你只承認不再是‘自己’,而不是我的同類,”埃德加沒有放下手上的遊戲機,“這麼吵沒意義。合約期限一到,你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那得讓我知道什麼叫‘正常’了,”羅傑的目光落在埃德加腰間的皮帶上,“二月的時候你是繫著這條腰帶的。”
“啊!”埃德加一把將PSV甩開,“誤會了。那只是個測試;就像你昨晚親了我一下,也是個測試。”
“你怎麼知道的。”
“出於你不願承認的原因:同類之間特殊的吸引方式,安娜偶爾也會這麼幹。”
這要是真的,埃德加在這個族群裡的位置可見一斑。羅傑轉過臉,套好褲子,翻下床去。
“那麼方便告訴我嗎,2009年的這個時候你在哪兒呢?”
羅傑愣了一下,從面部肌肉的扭曲和抖動可以看出這表情是出於不知情而產生的驚訝,而非刻意的隱瞞和狡詐。
“我不記得了……對,我忘了,那意味著……”
“戴上你的墨鏡準備乾點小活兒,”埃德加打斷了他的話,“把等會進來的那個人拿下,留一條小命,我要給他個驚喜。”
“先生,您的早餐,”阿爾伯特安塔西尼亞敲了敲房門,這不是他第一次扮侍者了,義大利人總和美食有那麼些不解之緣。
“您來得正巧,門沒鎖。”
正是目標的聲音,真是容易。安塔西尼亞推餐車進了房間,沒等回身關門,一把手槍就頂在了他的腦袋上。羅傑輕輕把門踢上,封住了對方的去路。
“別動,”埃德加收起了他慣常的和善表情,“無論是誰派你來的,我們都要好好談談了。”
“哦先生別逼我破戒——美食的時候不該殺人——”
既然被識破了,安塔西尼亞就恢復了黑手黨混混的本性。羅傑倒轉槍托打在這義大利人的頭上,麻利地把他綁了起來。至於埃德加,他可是有一陣子沒用那具心愛的電鑽了。
“還沒開始吃,而且我們也不準備招待你,”埃德加開啟了電源,電鑽發出嚇人的聲音,“我選這個酒店是因為這兒的隔音效果特別好。那麼,我先提問。”
無論能不能活下來,安塔西尼亞下半輩子都不能好好地吃飯了,他面對的這個專家雖然沒有牙醫執照,卻是真正的行家裡手。
☆、第 16 章
4月20日,德國,巴登符騰堡州斯圖加特。
茱莉雅提奧佐的目光越過桌上的電腦,審視般地打量著桌子對面的姑娘,對面的姑娘也用相同的目光看著她。兩人年齡相仿,看起來就互無好感,但是她們這個歲數就有這種眼神實在是該給關到監獄裡去。
茱莉雅是個漂亮的姑娘,雖然掛著個義大利名字,倒是標準的日耳曼美女長相,金髮高個,帶點英氣。只是看起來有點蒼白,但毫不影響她表現自己強硬的態度。
“讓我們直說,開誠佈公地,”茱莉雅推開裝有蘇打水的杯子,“我可不是非法居留,我爸爸是德國人,我在德國出生,願意跟媽媽的姓是我們家的事,這些在政府都有記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