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卒們都扒著船舷向下看。
“將軍,不好了你看。”
竇淵同樣扒著船舷向下看去,只見一艘艘裝滿了柴草的小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操著撞到了自己的坐舟之上。那些小船的船頭頭鉚了尖頭的撞針。只要撞到船上便會楔進木頭裡。
那些船上的人划著火柴。點燃了柴草便一頭扎進了水裡不見。顯然是水性極好的水鬼。那些柴草很明顯潑了火油。這一點燃立刻便燃燒起來。而此時,竇淵的坐舟上已經被三弓床弩射穿了幾處。
竇淵舉得後脊背發麻,頭皮一陣陣的發涼。“救火。快點救火。”竇淵太知道火攻對戰船的破壞,整條戰船為了密封都抹滿了桐油。可以說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易燃物,甚至連士卒身上的鎧甲都是竹甲。
笨重的鐵甲雖然防護力超強,可一旦落水那可就一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了。想當年的吳國名將項三秋,就是因為盔甲過重被墜到水裡活活的淹死。
那些小船翻滾著炙熱的火浪,士卒們在甲板上好像綠頭蒼蠅一般的亂跑。不時有士卒撞在一起,好不容易提上來的江水灑了一甲板。
可士卒們打上來的那點水對如此的大火根本不起作用,竇淵急得在甲板上大喊:“先可著一跳船滅火。”
燃燒的柴草開始引燃船上的桐油,一側的船身開始燃燒起來。翻騰的熱浪讓士卒們根本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的將水向下一潑了事。
“嗚”一支標槍帶著唿哨聲從黑暗中射了出來。一名拎著桶滅火計程車卒,好像糖葫蘆一樣的被紮了個對穿。強勁的弩箭將他帶得飛了起來,結結實實的釘在了艙房的木板上。
這名士卒發出的慘叫好像地獄裡面的鬼,胸前插著長矛在火光的映襯下手舞足蹈的樣子甚是可怖。
黑暗中不斷的有標槍投射過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艙室的側板上又被釘上了六七名軍卒。
“將軍,先進艙室裡避一避。”中軍校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帶領著侍衛們便將竇淵往艙室裡面拖,而那些軍卒們都趴在了甲板上一動也不敢動。
“進什麼船艙,那和等死有什麼區別。”竇淵奮力的掙扎,可那中軍校尉也不傻。知道這船要保不住,早就命人放下小艇。
“將軍,這裡待不得了。還是下去小艇上避避風頭。”
竇淵的坐舟好像一把巨大的火炬,將四周的艦船照得透亮。黑暗中的三弓床弩不斷的咆哮,帶著哨音的標槍呼嘯著奔向一支支艦船。
不斷的有艦船著起火來,失去了指揮的艦船有的拔錨啟航。有的留在原地等候命令,黑暗中撞船與謾罵的聲音不住的傳來。間或夾雜著一聲聲的慘叫,不是可以見到有軍卒渾身帶著火跳井水裡。
那些著火的船更像下餃子一般,一道道黑影兒不斷的鑽進水裡。竇淵向黑暗中看去,什麼都看不到。可身處黑暗中的蒼瀾卻可以看到整個竇淵艦隊的狀況。
船屁股後面的小燈不斷的變幻,傳送著一個個指令。馬燈每變換一次,便會有標槍如蝗從一般的射向了漢軍的戰船。
竇淵站在小艇上,眼睛一閉。完了,數年練成的精兵一戰未接便已經完蛋了。自己的坐舟已經成為了火炬,整個艦隊成了沒頭的蒼蠅亂衝亂撞。可現在他在小舟上,想發號施令也不行。
“將軍,你看那艘船掛起了滿燈。”中軍校尉一伸手便指著一艘大船道。
所謂的滿燈,便是象徵著旗艦的標誌。可現在自己明明在小艇上,怎麼會有人掛出這樣的標誌?
“將軍,一定是程將軍想代您指……”中軍校尉的話沒有說完,便傻了眼。
只見又有四五艘船,掛起了滿燈。看起來想代替竇大將軍指揮的人大有人在。整個艦隊一見忽然冒出四五個旗艦,頓時變得更加的慌亂。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掛了滿燈的艦隻見有人掛了出來。以為竇淵在那邊的船上,趕忙將自己的滿燈又都取了下來。
如是幾次,以後再有艦船掛出滿燈也沒有人聽從他的命令。竇淵苦笑一聲,伸手抽出了佩劍。
“將軍不能啊!”中軍校尉一把抓住了竇淵的手。
“放開,我要斬斷纜繩。不然一會船沉了,會把咱們帶進去。”竇淵狠狠的踹了校尉一腳,自己還沒有自殺的打算。
水裡的軍卒噼裡啪啦的拍著水,到處可以聽到呼救的聲音。竇淵的小艇被人扒得左歪右斜,在救了五六個人上來之後,小艇已經有些超載。如果再有人扒船幫,整艘船都會翻掉。
“啊……”船邊發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