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抹著水珠,突覺一團溼淋淋的東西打在臉上,看時,卻是|乳罩、三角褲,抬頭處,那易珊凝脂般的肌膚,鮮嫩的酮體,在彩霞映照的江面上,如打水漂般,箭似的破浪而去,正自驚心動魄,船舷邊露出易丹的腦袋,伸臂遞上一團衣物,這是她和餘新鳳的襯衣長褲。
甘霖故作餘怒未消,氣恨恨的說:美人*,寧給魚鱉看也不給我看,哼!她偷瞟詹必亮一眼,暗自發笑,不提防水下鑽出龍姑娘,張臂一樓,抱住甘霖丟到水中,甘霖初時做作,繼之意氣風發,那水技竟是不輸於龍姑娘。
江上漁舟往來,客輪偶過,莫不張目以羨。臨山的落日,象一輪通紅的鐵餅,倒映在江面,猶如一柱巨大的翻江金龍,又似金碧輝煌的龍宮中的一管巨型宮燈。湛藍的天空,點幾星白雲綴幾片芙蓉花瓣,悠悠輕風,朗朗爽氣,竟使人忘卻了熱氣騰騰的大地,江水滔滔東逝,流不去生命激|情,雪樣的浪花山峰似的爭奇競秀,激盪出多少兒女的情懷!
詹必亮突然吟出易珊的句子:江山遼闊,闊不及美人胸懷,乾坤浩蕩,蕩不去萬古情愁!
張景春詫異的望著他,遊目巡視激浪逞豪的眾美人,徐徐吟道:
壯士愛美人,美人止有床遞情?百代煙花作過客,幾人解悟昭君情!紅妝不為悅帝王,柔胸只裝戍邊心,君知否,君知否,美人血冶徵郎劍,不為財帛為民聲。
鴻鵠居何處,何處不曾動戰鼓,拼盡殘軀鬥邪惡,一腔豪情化春風,人生有路業無路,乾坤日月胸有如,須記起,須記起,男兒志在報家國,莫做營營貪財奴。
從不曾見過這火鳳凰似的女孩流露過這般報國情懷,詹必亮細細的打量著張景春,張景春張唇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說道:易珊入侵龍吟山莊,給龍吟設下層層陷阱,其意不在據龍吟山莊為一已資產,而在於為民除惡,龍吟山莊應該是一個經濟增長點,應該為國家財政創收,為區政府規劃的農民福利政策提供經濟上的支援力量,但區政府無奈於這條毒蛇,所以,易珊必欲除之。
易丹聞風而動,不惜舉債數百萬,不惜背上侵佔家父積蓄的惡名,不惜與強大的對手陳兵列陣,非是圖蜻蜓湖龐大的家財和讓人垂涎的利潤,而在於,她們想把蜻蜓湖建成一個新的經濟增長點,以帶動周邊區域的經濟發展,造福周邊村民,而蜻蜓湖落入他人之手,無非是個人的逍遙宮。她們是女輩中開一代先河的商俠,是人中精品,百世楷模。
看看詹必亮又說:為了成百上千甚至有可能是上萬個失業者的生活利益,我們選擇了一條自找苦吃的道路,我們斷然做出壟斷手套貨源的決定,以迫使黃燦公司提高收購價格。為加工業者爭取利益,我們。…女孩子――都已為這第一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她注目凝視著詹必亮。
江山遼闊,闊不及美人胸懷。心志高潔的美人胸懷,有如浩蕩乾坤,是好男兒調養精、氣、神的孕宮。詹必亮巡望著寬闊的江面,浩然氣概,盈動胸間。
他知道他不但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且擔負著眾多俠士的人生夙願。
眾美人戲謔的方圓之外,有三隻漁船沿圈巡遊,挺立船頭的,是關濤、甘澤,那一位,張景春叫他宋國泰,是韜光五兄弟中的大哥。
詹必亮此時方知剛才張景春打電話是招集韜光五兄弟。
幾條來路不明的漁船朝戲水區域靠近,宋、甘、關三兄弟立即警戒,那些漁船分散開來,大有衝撞之勢,突見一艘漁船飛也似的破浪而來,船後一婦女拼力搖動雙槳,船頭一壯漢,偶爾輕點幾桿,悠悠然吟道:浪啊浪啊浪盡天涯,帶不去鄉愁移不去家園,鬥啊鬥啊鬥到骨枯,贏不過歲月輸不盡傷痕,然財色之誘也,人何能彈盡弓藏,江山也,美哉!華夏也,偉哉,人皆護之,我何獨超然物外!
吟罷,挺手中竹竿朝那些滋事的漁船一指,喝道:哥們兒,給老子滾!
只這一聲大喝,那些漁船竟紛紛掉頭,倉皇而逃!
這人好威風!
這些人靠警察是治不住的。詹必亮輕言一聲,突然心中一跳,突聽龍姑娘喊道:龍威!
那威風漢子正式龍威,船尾搖槳的是他媳婦。
詹必亮急移舟過去,卻見龍威手中長杆一撥。漁船掉頭,聽得龍威超然而語:黃雀在後,獵人在後,而竟不知螳螂是否專注於捕蟬,螳螂欲要笑獵手,而竟不知蟬是不是真蟬也。
目送龍威悠然而去,龍姑娘心潮起伏,欲語不能,詹必亮感慨而嘆:他日我也效法龍威,弄炊林間,放歌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