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向雲臉上微悅,坐在鬱喜花樹下的石凳上,我站在他身邊,緩緩將玉笛放於嘴邊,吹了一曲曾經自己閒來無事創作的曲子,笛聲悠悠,清靈動婉。
待我一曲吹完,漠向雲抱我在懷,感嘆道:“說起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曲和鳴了。”
“那我們今天不如就合奏一曲如何?”我問。
“鳶鳶。”他別過頭,目光如水般看著我,並未回答我的詢問:“我們也很久沒有好好親暱了,是不是?”
我身體不覺一僵,他觀察甚微,眼神一暗,我為難地說:“向雲,我現在有著身孕,御醫又說我胎象不穩,向雲,你願意等等嗎?”
漠向雲嘆了口氣,說:“不願意又能怎麼樣?上一次還不夠我自責的麼?”他輕輕地撩起我耳邊髮絲,說:“鳶鳶,我什麼都依你,什麼都答應,只要你不再怨我,不再對我冷淡,能像以前一樣地對我笑,我就很滿足了。”
類似這樣的話我曾經聽過,那一瞬間我以為眼前抱著我的是晏楚簫,眼淚一瞬間決堤。
漠向雲被我此反應驚到:“怎麼了?鳶鳶。”
我將頭靠著他的肩膀,與他的目光錯開,說了謊:“沒什麼,感動而已。”
他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好了,不要哭,我的鳶鳶,以後要多笑,好嗎?”
“嗯好。”我抑制住自己思念的淚水,我還要撐下去,一定要撐到能回去。
第七十一章 因為你愛他
隨著冬日帶著蕭索的寒風漸近,宮中傳來一封漪蘭國的戰書,要討伐天啟國,救出夢汐妃。
我後來才知道晏楚簫曾多次找漠向雲要我,但漠向雲全部回絕,並聲稱我已經跟了他,不再回漪蘭國。晏楚簫盛怒之下要起兵攻打天啟國,本來我的出現是想平息兩國糾葛,卻沒想到繞了個彎子,晏楚簫還是按耐不住,我成了禍端的始源。
所謂紅顏禍水,是不是就是如今的我?
戰事打響之後,我每天都在深宮寢食難安,擔心著漪蘭國,擔心著晏楚簫,自從漠向雲接了個戰書,我們本就存著裂痕的關係更加如履薄冰。
漠向雲坐在茶几旁,閒品著清茶,外面戰火連連,他居然還有時間在我這裡品茶?想必對這場戰事十拿九穩,他這個態度讓我更加憂心。
“鳶鳶,不開心麼?”他打破了空氣中的僵冷,遞了一杯茶給我道“要不要喝一點?”
“為什麼?你起先答應過我不會與漪蘭國交戰的,為什麼又變卦?”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但我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跟他撕破臉,不然我的命我的孩子要依靠誰來保全?
漠向雲目光收緊,猛灌了一口苦茶,本是明朗的晴天,但他威肅的面色讓我不寒而慄。
“是他與我宣戰,鳶鳶,你在擔心他?”他抬眼時目色幽深。
我咬了咬嘴唇,壓抑著內心的暗湧,說:“他為什麼與你宣戰?名目不就是要討我回去?”
“那你是想回去?”漠向雲臉色再無一點暖意。
我默不作聲,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口,他見我如此,怒哼一聲,狠狠地撂下茶杯走人了。
那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夢,昏昏噩噩好像夢境中有許多人在拼死鬥爭著,身處之地硝煙瀰漫,橫屍遍野,更有鮮血飛濺的場面,我很害怕想離開此地,卻在不遠處看見一身白衣華袍向我走來,我只覺得身影熟悉,當他走近我時,看清那張讓我日思夜想的冷麵依舊英俊,我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晏楚簫卻伸手推開我道:“鳶兒,快走!”
我清楚地看見一把紫墨劍穿透了晏楚簫的胸膛,持劍之人的身影隱隱透著熟悉卻又可怕的殺意。
“楚簫!”我大驚失色,呼喊著他的名,下一秒鐘我被夢驚醒,自己坐起來急促地呼吸著,全身都是冷汗,環顧四周,發現漠向雲正坐在我床邊,直直地盯著我看。
“啊!”夢中的恐懼還為消散,我不禁向後退了退,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漠向雲低沉的嗓音帶著怒意,道:“你肯本就忘不了他,你都是在騙我,對不對?”
我捂著起伏的胸口,無言以對,一時間房內靜極。
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對我說:“我以為你對我的態度轉變,是因為你心裡還愛著我。”漠向雲目色漸漸陰沉:“原來你放不下他,你討好我,是不是為了保全他腹中骨肉?”
我身形一僵,解釋道:“你怎麼這麼說?你懷疑我?”
“鳶鳶,你是個喜怒從來不懂隱藏的人,這些天你的表現,我已經明白。”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