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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與秋陽即將面臨的分別。他無法預料秋陽這一去要到那年那月才能回來。雖然距離算不上天涯般的遙遠。但那險惡的環境卻讓他憂心忡忡。

天剛擦亮,邱石便一路風塵趕到縣裡。等到知青辦的馮萬秋幾乎已經是上午的八點多,這時秋陽那邊的車已經開出了場站,一路奔著西北的荒涼去了。

馮萬秋手臂夾著那黑色的公文包,雙手緊捧著那墨綠色的鋼茶杯,佝僂著揹走進縣政府的大院裡,遠遠就看見那樓前操場上蹲了個人,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是邱石,隨即白了一眼假裝視而不見地往裡走。

邱石見了人,便眯了眯眼,認清了是馮萬秋便立即起身迎上去。

他口氣生硬對著馮萬秋問:“為什麼突然把沈秋陽調走?”

馮萬秋一邊往樓裡走,一邊敷衍回道:“組織上安排的。”

邱石不依不饒地問:“這算什麼安排?為什麼這麼安排?”

馮萬秋瞪眼道:“什麼為什麼?組織上決定的事兒憑什麼跟你解釋為什麼。”

說話就進了辦公室,馮萬秋放下包,做到辦公桌前。

邱石跟進,說:“怎麼就把人調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那地方是改造反ge命的,秋陽憑什麼就被送到那兒去,總有個道理,有個說頭吧。”

馮萬秋聽了這話,一掌拍桌上,吼道:“你在我面前吼什麼?還反了你了。還,還跟我說什麼道理什麼說頭。他傷了人這就是道理。”

邱石蠻橫得像個小孩兒一樣,嚷嚷道:“你們調查清楚了嗎?那一腳是他踢的嗎?”

馮萬秋被邱石氣得一個勁兒大喘氣,說:“那事兒已經過了,你別在老子面前扯那老黃曆。”

邱石駁斥道:“是你自己要扯那上面去的。”

馮萬秋滿臉通紅,雙手叉腰,說:“我跟你說不清,走走走……”

邱石犟勁兒不松地說:“你今天不給我個結果,我就不走了。”

馮萬秋拿他沒轍,只好梳理著自己的心氣,一邊坐下來一邊說:“石頭。沈秋陽的問題不單單是他打傷了林昊那麼簡單。上面調查他的材料很複雜,他現在被打成佑派,所以才被送走的。”

邱石一臉驚愕,頓了頓,說:“佑派?怎麼……怎麼可能啊!”

馮萬秋累了,平順了自己的暴躁,細細體恤著年輕人的魯莽和重情重義,他表情中帶著一絲愁楚和惋惜,嘆氣說:“我知道,你們年紀輕輕就被派到這兒來,都不容易。可是你說,他林昊出了那樣的事兒,誰能咽得了那口氣。是,

那小子是活該,我也知道,隨便在那幾個隊上的去叫個人,沒一個不恨他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講理就能夠說通的。秋陽家庭背景複雜,成分不好,人家要拿這說事兒,也是自然的,有什麼辦法呀。現在把他派到那邊去,也不完全是壞事,等組織上再深入調查清楚,會給他平反的。回去吧!”

邱石看馮萬秋語氣緩和了不少,自己也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那話也說得很明白了,想讓他們調秋陽是不可能了。

他皺著眉頭,思想片刻,說:“那也把我調過去!”

馮萬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似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問:“什麼?”

邱石又說了一遍:“把我也調過去。”

馮萬秋不解道:“為什麼?”

邱石忽然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己那句話太唐突了,疑似會暴露自己那點秘密的心思,於是立即編了個慌。

他說:“其實……我實話說吧,林昊那事兒……秋陽是在幫我頂罪,那一腳是我踢的……我欠他一個人情。”

馮萬秋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轟的一下冒起了三丈,怒道:“你還嫌現在不夠亂是不是?事情好不容易完了,你又打算找事兒嗎?馬上給我滾,出去。”

馮萬秋對他的要求給予了最直接的打擊,甚至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邱石灰頭土臉地從那掛著偉人畫像的辦公室裡出來站在辦公樓外的操場上,廣播里正唱著歌頌偉大的歌。他嫌棄地瞅了那杆子上的喇叭,然後氣沖沖地離開了縣政府的大院。

秋陽被送走的第三天,林衛祥回來了。然而,他回來的當天,邱石就和他以及擁護他的幾個老知青發生了一次極為嚴重的衝突。之後,他們之間便不斷地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故。援朝從中看出了邱石的行為動機,於是找他推心置腹地談了一次話。

這天上午,邱石在屋裡寫檢查。援朝進來只見邱石躺在那有些塌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牆上的畫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