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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一把刀架在了德王的脖子上,一把刀架在了皇帝脖子上。

兩人僵住了身形。

宋小五看了看她那位王爺,見他氣得喘息不已,心下一哂,朝皇帝看去。

有刀架在皇帝脖子上,說明他們在皇宮內還是有點武力的,最慘不過是他們一家三口換一命……

雖然算起來太虧,但她虧本事情做了很久,最後多做一次也無妨。

皇帝以前算得上丰神俊朗,但現在……

宋小五看著皇帝臉上那雙陰晦的眼,明朗朗地打量著。

皇帝現在的眼神是典型的上位者的眼神,晦澀詭吊,讓人猜不透,讓人望而生畏,從而躲閃迴避。

一個人坐握天下權,在各種迂迴籌劃、握著各種的人心當中度過大半輩子,擁有這樣的眼神毫不奇怪。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你自然擔心會不會被他剝下一層皮。

如果跟這樣的人用色交易性命,自然也有諸多屈從者,只要皇帝起了這心思,還真是能隨便想睡就睡。

果真是亡國之君,不管國家好壞,都亡不了聲色犬馬,想睡就睡之心。

上輩子,他就是為這樣一個人死的——宋小五的眼從皇帝身上轉到了小鬼身上,好笑有之,無奈有之,心疼心酸亦皆具。

空有真情又如何?沒給對對的人,身魂俱裂也只是一場空。

被王妃憐惜地看著,德王不解,不顧脖子上還架著刀,忙低頭往下看,嚇得架刀的死士手微微一抖,刀子差點往德王脖間肉中割。

德王沒顧,低頭看看身上,忙抬頭朝王妃忐忑道:“是不是太髒了?趕路太急了。”

顧不上換就進宮來了。

宋小五啞笑了一聲,再望向皇帝,他滿臉冰冷,她亦然。

她伸出了手,把站著的德王拉到了椅子上,看著那柄刀未多移動分毫,沒有傷及他,方才收回眼,朝皇帝望去,開口:“你覺得他靠我?”

皇帝譏嘲。

“那你靠他,如何算?”說到這,宋小五也不乏有幾許自嘲,“他為我哭過幾回,我皆誠惶誠恐,每次前後左思右想細細算來填補,而他為你掉過的淚、被你傷過的心比我還要多上幾許,每一次,陪在他左右,要替他為你周圓的人同樣是我,他不寶貝我,難道寶貝你不成?”

“你薄情寡義,忘恩負義,如此失道還能活到今天,你覺得是誰的功勞?”宋小五看著緊緊握著手掌,氣喘吁吁的皇帝,微微一笑,“誰都對不起你,你曾對得起誰?”

“啪!”

一聲拍桌聲響起,皇帝大力壓掌,剎那間,暗處衝出一個太監持刀衝了出來,宋王妃脖頸邊也架起了一把刀……

“娼婦,爾敢!”皇帝怒喝。

這廂,外面傳來了細細麻麻的腳步聲……

“臣,救駕來遲!”一鐵甲將軍持刀入內。

皇帝無視脖子上那把頂著他的刀子,他看著猶如待宰羊羔的德王夫婦,陰沉地笑了,“王叔,別說朕薄情寡義,朕給你留一條路,現在你從這裡走出去,朕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德王撇頭。

“朕給你留十下,一!”

撇過頭的德王朝王妃孩子氣地扁起嘴,“說我歡喜你寶貝你,又說要我棄你而去;還有說我被你迷昏了心竅,又說我靠你,他們怎生如此能說會道?我就學不會。”

宋小五哭笑不得,怎麼都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些閒扯話的時候。

“二!”

“三!”

皇帝的聲音愈加暴怒大聲了起來,近乎癲狂,就像一隻瀕臨失控的野獸。

架著他脖子的德王府死士頰邊的汗都流了下來。

“王妃。”這時,德王又叫了宋小五一聲。

皇宮這邊的事,軍隊的事,宋小五隻給過德王建議,但從不插手,自從去了晏地,她只專事農事,政務雜務皆交回到了德王手裡,她也不知現在宮裡的情況於誰有利,但看丈夫好整以暇,她奇異地一點也不覺得慌張,見他還是有話要說,但定下心神眼眸,專心地看著他。

王妃這些年專注手上的事,越發地沉靜,德王很喜愛鬧她,但比起逗笑她時王妃的笑顏,德王心裡最最喜愛的就是王妃全神專注傾聽他話語時的樣子。

“我不走,”德王看著眼睛裡有著他倒影的王妃,異常認真地道:“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留他就留,她要去她的世界了,也要記得帶他走,不要忘牽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