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常要晚一點,他前兩天有事耽誤,沒來。
只是這回才剛到,酒保就給他送來了一杯飲品。
綠野仙蹤。
“阿九送的。”他指了指坐在臺上的駐唱歌手。
陳識從來沒仔細看過他的長相,只記得那道聲音,今天他揹著下班,吉他,身邊的樂隊朋友都不在,一束白光打在身上,髮尾泛出一層淡淡的光。
他今天唱安和橋,陳識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聽過這首歌了,上次對安和橋的記憶還是在大學期間,學校的音樂社傍晚演出的時候唱了這首歌。
阿九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紀,但是聲音很有閱歷,帶著力量的厚重感,陳識雖然不懂音樂,但也難免被他充滿情緒的演繹打動到。
一曲結束,吉他被放到了舞臺上,阿九從臺上朝陳識走了過來,陳識這才注意到他居然這麼高,朋克風的黑色套裝把整個人襯得極有神秘感。
走到陳識面前,他勾唇,說:“你前兩天沒來聽歌。”
見陳識面露詫異,阿九解釋道:“只喝酒,不和別人說話,整晚都對著我的方向——”
沒得到陳識什麼主動開啟社交距離的反饋,阿九一下頓住,挑眉問道:“該不會是我誤會了吧?”
他長得挺帥的,看起來也很會聊天。
陳識鬆開用力壓住指尖的力道,露出一個笑。
“是在看你。”
阿九表情鬆懈下來,他坐到陳識對面,單手撐著腦袋。
“但是你好像總是悶悶不樂的。”
“很明顯嗎?”陳識詫異。
“明顯。”阿九接過酒保遞來的一杯威士忌,輕輕揚了揚下巴,說,“讓我猜猜,為情所困。”
見陳識沉默,他立即笑了。
“我猜對了,他們都說我很會察言觀色的。”
陳識無奈勾了勾唇,說:“人的煩惱無外乎那幾個,你總能在前三個猜對。”
“既然是煩惱,那隨便說給我這個陌生人排解排解吧。”
陳識垂眸,這個角度的他看起來很是乖巧,就如同前幾天趴在桌上,用水汪汪的一雙黑眸盯著自己時一樣,整個人身上透露出一股很需要被摸摸頭安慰的情緒來。
“我不想和我前男友複合。”陳識說。
“那就不復合。”
“但是我感覺我還喜歡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識異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臟竄上來的痛意,讓他緊住了後槽牙。
“分開的原因是什麼?”
陳識搖了搖頭,湊近抿了一口杯裡的液體。
阿九拿起杯子輕輕跟他碰了一下,淡聲道:“你看這裡這麼多人,要說喜歡,我這幾個月碰到喜歡的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喜歡沒那麼珍貴,也沒那麼重要。”
陳識訝於他的瀟灑,神色微滯。
被陳識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笑,阿九皺眉搖頭。
“完了,該不會撩到一個搞純愛的了吧。”
有被挑釁到,陳識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問道:“那你喜歡的這麼多人裡,也有我嗎?”
阿九毫不掩飾眼裡的欣賞,他說:“有,你長得很好看。”
阿九的視線順著陳識的臉往後滑去,他輕輕倒抽了一口氣,說:“你前男朋友好像更好看。”
陳識下意識要扭頭,被阿九叫住:“別看他。”
陡然靠近的呼吸帶著酒意,陳識眸子微顫,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不是不想和他複合嗎?”>br />
陳識喉嚨都緊住,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和阿九對視,被那雙遊刃有餘的眸盯得慌亂,像只待捕的小倉鼠。
“那要不要和我偷偷從後臺溜走?”阿九問。
陳識腦袋發熱,他輕輕點了點頭,手忽然被阿九用力拉住,老手十指相扣的速度極快。
陳識忽然頓在原地,他沒回頭,但也能想象到陸執與勃然大怒的表情。
“不行,他會發瘋的,可能會傷到你。”
“那更刺激了,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帶走你。”
陳識愕然,下一秒已經被阿九牽著從舞臺後側身而過,離開前,他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那裡哪有陸執與的身影,怕是被阿九騙了。
急躁起來的氛圍在阿九把陳識帶到後巷那臺機車旁的時候到達了頂峰,他沒鬆開陳識的手,那雙眸子從善如流地釋放出焦灼曖昧的情緒,陳識喉嚨發緊,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發了瘋似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