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面色平靜地道:“你這是要強行搶奪麼?”
那人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一臉戲謔地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區區三層的小傢伙?”
“你的意思是誰的拳頭大,這間房就屬於誰?”張原反問,負在身後的拳頭在慢慢收緊。
“我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子弟。”那人的臉冷了下來,像看死人一般看著張原,“但你何其愚蠢,竟然以區區三層的修為,與一個九層巔峰討論拳頭大小的問題,莫非你家長輩沒有教導過你,學會對強者保持敬畏?”
“強者?”張原莫名一笑,“你明顯不是。”
“你找死……”
那人眼芒一厲,正要動手,忽然神情一愕,似乎收到神識傳音,然後不甘地望了他一眼,冷笑著離開,竟然把房子讓了出來。
這時,周圍關注著此處的修士,紛紛向張原投來各種奇怪的目光,更多是一種譏諷和玩味,顯然認為他是胡吹大氣,以及沒能夠得到應有教訓的遺憾。
“咦?”不遠處的落魄中年人,看著張原的目光明顯有些驚訝。
“武兄?”孫英彥發出疑問。
武行天搖了搖頭,示意無礙,恢復了落落寡歡的模樣,一個人走進房內。
對他的做派,孫英彥早就見怪不怪,只是望著高陽金與申屠烈處冷笑了一聲。
而武行天的神識卻悄然探出,梭巡在張原身上,目光露出幾分興趣之色。
“似乎是一種……法則之體?有趣得很啊,那些破落戶中也能出現這樣的子弟?”
當夜,張原的房外沒有再響起敲門聲,不知道是畏懼人多,還是找上別的修士去了,短時間內也不得而知。
第二天清晨,一處寂靜的竹林中。
“啪。”
一顆石子打在許雪的背脊上。
“腰臀一線,重心下沉,不要前傾,也不要後拱。”張原呵斥道。
“是。”許雪吃了教訓,繼續揮舞著手中的竹劍,一板一眼的練習著。
過了一會,一顆石子又擊打過來,正好打中了小女孩胳膊中間的麻筋上,痛得她眼淚汪汪的。
“手伸那麼長做什麼?賣弄花俏?力不可盡,臂不可直,劍不要離身體太遠,要做到隨時能夠回防。”
“是。”許雪咬著牙,忍著痛揮汗如雨。
這兩日,張原每天都會抽出一半時間操練著這個小女孩,稍有不對,動輒打罰,就如同前一世,無相子對待他的方式一模一樣。
若非如此,他的武功也不可能進展得那麼快。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子儘快地紮下生存的根基,在這劇變之世儘可能的生存下去。
半響後,張原板著臉喝道:“停,過來。”
許雪乖乖停下,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一雙大眼忐忑不安地望著他,裡面少了很多原先的怯弱,漸漸有了一絲堅強之意。
張原伸出手,握在對方紅腫的手腕,以及各處關節和腰椎上,暗吐真氣,推拿了一番。
像這般高強度的操練,加之對方又是未長成的嬌弱身子,若不是時時用含著佛力的真氣維護一番,恐怕早就殘廢了。
許雪感到一雙大手在自己身上揉捏著,麻麻癢癢的感覺很是舒服。胸腔內的心臟忽然跳得有些快,臉色不知不覺間紅了起來,煞是可愛。
十四歲的女孩子已經有了羞澀本能,但她也知道張原是為了她好,乖巧地任由他施為著。
“大哥哥……。”許雪的小臉上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低聲說道:“姆媽讓我在這裡學武功,說學會了就殺了你。”
說著,大眼偷偷窺向張原,但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心中便是一突,連忙解釋似的說:“但小雪是絕對絕對不會那樣做的!大哥哥殺人……會有很多血,阿父那種可怕的樣子,絕對不是哥哥下的手。”
張原心中微暖,停下手中動作,仍舊面無表情地道:“繼續。”
“是!”小姑娘似模似樣的一抱拳,感到體內似乎用不完的精力,興沖沖的再度揮練起來。
“你不是宗族中人?”
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竹林中走出一個形容落拓的中年人,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不是。”
張原看了他一眼,心中警凜立刻升到最高,就是築基後期的申屠烈也沒給他這麼大的威脅感。
武行天注視著小女孩的身影,有些好奇地道:“這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