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感是巨大的,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他又不是來攻打天狼關的。
因為他們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對內的關城早已關閉,若想進關,自然需要驗明身份。
這是必要的程式。
大將軍,關內侯秦重自然早就得到訊息,朝廷派了一名迎接使來天狼關,迎接西戎四王子前往洛京。
人就在這兩天內就到。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從他接到訊息到這會兒也不過四日光景,算時間,應該沒有這麼快的。
但是人居然已經到了,這不禁讓他產生一絲懷疑,終年坐鎮邊關,雲陽侯秦重熟知西戎人的狡猾,哪怕是現在朝廷跟西戎關係相當友好,甚至都快簽訂通關貿易協議了,他還是不敢有任何放鬆。
這西戎四王子可是個好戰份子,年紀輕輕,就曾率軍替西戎狼主平定了西戎鐵勒部的叛亂,一戰成名。
這傢伙雖然年輕,可是有勇有謀,善出其不意,鐵勒部就是太過輕敵而輸掉了戰爭,整個部族都淪為了階下囚,甚至部族所有精銳男丁都被編入了四王子的衛隊,成了其撕咬別人的走狗。
這要是被“騙關”的話,那就成笑話了。
這四王子生的五大三粗的,容易讓人以為他是個莽撞衝動的人,其實這傢伙是個心思詭詐細膩。
鐵勒部就是被他給騙了,才兵敗投降的。
這樣一個人要來,自然是要小心提防的。
天寒地凍的,草原上的訊息收集很難,傳遞也不及時,這西戎四王子此次來大周,沒有帶多少人,小股部隊更容易隱匿行蹤,萬一他從什麼羊腸小道穿插進來,自己這邊還不知道,再用迎接使的身份騙開關城,那樂子可就大了。
“義父,隊伍裡好像有義母的座駕?”就在秦重猶豫要不要下令開城門之際,他的義子秦朗身穿甲冑從外面走了進來,抱拳稟告道。
“小柔怎麼在迎接使的隊伍裡?”秦重豁然起身問道。
“不知道,或許是在路上碰到的,可這都要過年了,義母不是應該在靈州城準備義父回去過年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秦朗也覺得奇怪。
“走,隨我一起上城門上看看去!”秦重直接就衝出了中軍大堂,朝城門關上而來。
“參見大帥!”
“都起來吧。”秦重一抬手,示意將士們起身,然後快步來到垛口朝城下望去自家馬車,他自然是一眼認出來,還有馬上邊上身穿暗紅盔甲的年輕女將,他更是一眼認出來,那是自己數年都不曾見到的女兒。
“義父,是義母的車駕,馬車邊上那個女子,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秦朗聲音略顯激動道。
“是紅苕,紅苕回來了!”為人父的大將軍,雲陽侯秦重瞬間眼圈就紅了。
雖然他跟秦紅苕不曾斷了書信,基本上每個月都會通一封信,可是信中的文字哪比得上真正親眼所見來的真實?
“快,開啟城門,請迎接使進關!”
厚重無比的城門在絞索之力下被緩緩暖的開啟,這一道門是甕城的門,隊伍進去後,是一個足足有三四個足球場大的甕城。
甕城平時是可以作為兵將訓練的場地,當然也可以用作他途,就看需要了。
這天寒地凍的,天狼關與關外的貿易早就斷了,就算要通關,也要等到明年開春後。
所以甕城空蕩蕩的,除了通向內城牆路上站立兩排的天狼軍士兵之外,別無他人。
甕城的城牆要比內城的城牆矮不少,修建成一個弧形,如同突出的一隻大耳朵,拒敵於城外。
邊塞之地,沒有護城河,但挖了拒馬溝,若是騎兵衝鋒,掉進去,那是必死無疑。
甚至當初修建城牆就是挖拒馬溝取的材料,可謂是一舉兩得。
內城門開啟,一名身穿金色魚鱗甲,頭戴金色簪纓盔的中年將領一馬當先衝將了出來。
此人國字臉,英氣逼人,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如山嶽臨身的壓迫感,以及那股百戰沙場的鐵血的味道。
“爹!”
秦紅苕的一聲叫聲,一下子就暴露了這名中年將軍的身份。
他就是這座天狼關的統帥,大名鼎鼎的雲陽侯秦重。
“紅苕!”
秦重直接就從馬背上返身下來,快步上前來。
羅興也連忙招呼所有人下馬,雖然自己是客人,可雲陽侯的身份比他們高得多,豈能端坐於馬上與之相見,這可是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