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遺憾。
那一夜,殷子離夢卝見了一個人,穿著白色有紅色花紋的衣衫,他的身邊有一隻雪狐,卻很特別地在皮毛上綴滿了大面積的紅色。再仔細看看,原來那些血紅色,不是衣衫的花紋,也不是夾雜在雪白皮毛中的紅色毛髮,而是血,駭人的鮮血。
天,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卻沒有風,它們輕輕地飄落,一點點地覆蓋了躺在地上的一人一狐,他們的雙眼都已閉上,可是表情卻讓人覺得悲傷。
他們之間隔著不遠的距離,卻似永遠無法再靠近一點。
不遠的距離,卻是彼此永卝恆的距離。
他們那似乎想要伸向對方的手卻停留在還差一隻手的距離,無盡的遺憾。
雪,還在下,他們的生命卻自此走卝向了終結。
淚,沿著殷子離寧卝靜的睡臉,無意識地滑卝下,那麼熾卝熱。
“咚,咚,咚……”
敲門聲已經持續了很久,房卝中仍在酣睡的兩人卻完全沒有清卝醒的意思,赤卝裸相擁的身軀在薄被下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樸兮言的母親有些疑惑地站在門口:“兮言,還在睡嗎?”她
的手握上卝門把,輕輕地轉動,“我進來了哦。”
午後的陽光在這種令人緊張的時候仍顯得慵懶,像一隻巨型毛筆,在大地這張無卝邊的紙上洋洋灑灑地書寫著冬日陽光的溫暖。
在這個北方的城市中,紅彤彤的燈籠在沿街的商鋪掛起,為灰白的世界添了一抹鮮亮的色彩,新年,近了。這一年的終結,漸漸地到來。
睡夢中的樸兮言從沒有哪一年像今次一樣,那麼厭惡新年的到來。
這個新年,就像一場噩夢,在樸兮言的心中投下了深深的陰影——明明是團聚的日子,他卻不得不與愛人分離。
門被開卝啟的瑣碎聲徹底喚卝醒了已漸漸醒來的樸兮言,一瞬間,門被開啟了。
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
TBC……
初稿於2010。05。09
☆、N0。28
家人,其實對許多人來所是個微妙的存在,他們靠血緣無來由地被聯卝系在一起,然後產生各種羈絆。然而,即使是這樣,有時候,家人卻都不一定活在同一個世界。他們很有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不同的平行世界中,就像樸兮言與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是多麼普通的一對夫卝妻,而又是多麼得平凡幸福,也許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接卝觸到他所在的世界,甚至他們一輩子都對與樸兮言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抱有鄙夷的態度。
家人,聽起來好像可以無話不說,是人這種孤獨的生物在卝世時唯一可以信賴的存在。但是有些事卻只有家人,無法開口。樸兮言也是這樣,他或許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他甚至可以站在一條大街上,對天大喊自己的性向,但是對於至親的家人,他無法做到。
這其中的理由有那麼點複雜,牽扯到太多微妙的感情,所以,樸兮言並不常常去思考這個問題。一旦考慮起來,人總是會不經意地變得BLUE(註釋一)吧。
“……”樸兮言的母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床卝上赤身裸卝體的兩人,頓時無語。
“怎麼了嗎?”殷子離仍一副未睡醒的樣子,揉卝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
樸兮言看了看已幾乎滑至肚臍以下的被子,心中狂叫不妙,表面卻一臉冷靜。“小狐狸,不好好把被子蓋好的話是會感冒的哦。”說著,就動手用被子把殷子離裹得嚴嚴實實的。
此刻的殷子離終於清卝醒了過來,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貌似是樸兮言母親的中年婦女,恨不得把自己的臉都塞卝進被子裡。
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他卝媽媽要來!殷子離在心裡大叫不妙,完全陷入了驚慌失措中。
其實,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殷子離還是有點責任的。要不是他在樸兮言母親開門進來的一瞬間正好起身,讓那被子又正好滑卝到那麼個尷尬的位置,此刻的空氣恐怕也不會如此緊張了吧。
“媽,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敲過了,沒人應……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你先出去吧,我們要穿衣服。”樸兮言在被窩裡輕輕地握住了殷子離的手,讓方才還很驚慌的殷子離頓時安心了不少。
“媽,你先出去吧,我是你兒子不要緊,難道你要他也在你面前赤身裸卝體地穿衣服嗎?”樸兮言用眼神提醒她殷子離是個已經成年的,與她陌生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