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新舊貴族之間的矛盾由來日久,眼下沒有生出亂子,乃是因為先趙惠文王不計出身、重用才士,讓這些新貴族們找到了晉身的門徑而已。這些年來,雖然新舊貴族之間矛盾重重,但卻是一直潛藏的暗流,並未爆發過。
說到底,大將軍趙括乃王室宗親,是老貴族馬服君趙奢之子。用這麼一個老貴族中的年輕將領,換下新貴族中的百戰名將,會不會引發趙國新老貴族矛盾的爆發?平原君趙勝這位趙國權相不得不慎重考慮。
那夜,平原君趙勝冥思苦想,一直想到天色微明,卻仍舊沒有得出令其滿意的結論。
聽著外間陣陣嘹亮的雄雞鳴唱,一夜未眠的平原君索性起身,叫來貼身女僕梳洗一番,又簡單用了點精緻的飯食後,便乘上僕役備好的車馬、匆匆動身離府,往邯鄲王宮趕去。
那日的清晨,邯鄲卻是大霧漫天,人的視野不過丈許。平原君趙勝雖然心急,但馬車也只能緩緩地行著。
那老天爺彷彿和平原君趙勝心靈感應一般,在這春日的清晨,竟然起了好一場迷迷濛濛的大霧。平原君趙勝掀開車簾,往大霧中望去,只見一切的房舍、街道都變得朦朧起來。
“秦趙大決,何人堪為將?趙括乎?”平原君趙勝對著濃密的大霧,略顯迷茫地沉吟道。
第兩百六十八章 上將軍,趙括是也!
第兩百六十八章上將軍,趙括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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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趙勝步履匆匆,待趕到王宮書房外,只聽一陣陣哈哈哈的笑聲傳來。王叔之尊的平原君卻也未行通報,便徑直進了書房,只見趙王丹正凝神聽著平陽君講著他那新出生孫兒的趣事,神情間甚為輕鬆。
正在為換將之事煩惱不已的平原君趙勝,見得趙王丹如此地放鬆,大有舉重若輕的神色,不由得心下暗暗稱奇。這平原君著實高估趙王丹了,人家早就在大將軍趙括那裡尋到了主心骨,來龍去脈瞭然於胸,當然是樂得輕鬆了。
見平原君進得書房,趙王丹忙擺了擺手,笑眯眯地言道:“今日大霧,本王原是心頭煩躁,不成想兩位王叔接踵而至,本王甚為歡喜哉”說話時,平原君趙勝便在趙王丹和平陽君趙豹的致意下,尋了一處長案,在坐墊上長坐下來。
待平原君坐定,趙王丹轉身對著平原君便是一笑,輕聲問道:“王叔匆匆而來,那流言傳聞出於何處,可否真實,想是查勘有定了?”
聞言後,平原君趙勝捋著長鬚,便將各方斥候探馬的回報一一做了說明,最後言道道:“此事幹系甚大,老臣一時難辨真偽,但憑我王決斷便是了。”
平原君趙勝帶來的,全是對大將軍趙括利好的訊息。待聽到那秦軍士卒,特別是老將王齕當真畏懼趙括之時,趙王丹聽得精神大振,他興奮拍案道:“果真如此,實乃天意也”
趙王丹之所以如此興奮,一者從平原君口中聽來的密報,和趙括的預言兩相印證相差無幾;二者,他本就心屬趙括出任趙軍統帥,與秦軍酣暢淋漓地對攻大戰一場,此時終於找到了憑藉。從平原君這位朝堂柱石口中說出的訊息,比那三十幾位老臣之言更有說服力。當下,趙王丹更換趙括為趙軍統帥之言,幾欲衝口而出。
“我王差矣”就在這時,一直安座靜聽的平陽君趙豹,卻突然插話了,“邯鄲傳聞,臣亦聞之。姑且不說此等流言,完全可能是秦國用間,但以實情論之,那馬服子不可為帥也。”“平陽君此話,卻是為何?”趙王丹聽平陽君如此說法,頓時有些不悅。前番大將軍趙括和平陽君趙豹朝堂激辯之場景猶在眼前,那次辯論抗秦之策,平陽君顯然是落了下風。在趙王丹看來,這平陽君趙豹對趙括已是有了成見。平陽君趙豹卻是神色坦然道:“趙括才名雖大,卻只是據書談兵,不知據實應變之道。此子雖也打過幾場小仗,也曾連戰連捷,但那些小戰又豈能和今日秦趙大決之戰相提並論?老夫以為,用趙括為將,猶膠柱鼓瑟也。”趙王丹聽著平陽君趙豹之言,心底的火頭是蹭蹭直冒,但偏偏這位老臣乃其王叔,那怒火又不好發出來,於是,趙王丹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向平陽君問道:“膠柱鼓瑟?王叔此話怎講?”平陽君趙豹冷冷一笑,從容不迫地言道:“我王可知,調絃之柱若被膠粘住,瑟便無以發聲。若以趙括為將,便如同膠住了我大趙數十萬大軍變通之道,唯餘猛攻死戰一途,老臣以為其後果不堪言也”“嗯——”趙王丹聽得有些怒了,心想大將軍趙括天賦奇才之名,早已傳遍趙國、名揚諸侯,平陽君竟然如此貶低本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