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時候不早,我還要去拜訪一個人,走了。”
柳若惜眸子一黯,鬆開了推動輪椅的手,默默讓開了道路。
寧辰不再多言,召出鬼轎,旋即離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鬼轎,柳若惜鼓起勇氣,使出全身力氣喊道,“侯爺,有時間的話多回府看看。”
喊出的話,在府中不斷迴盪,可惜,遠去的人已聽不到,也或許聽到了,沒有回答。
世間最難償還的便是情,因為,並非努力就能做到,就如同有些人傾其一生嘗試去喜歡一個人,而另有一些人又在拼盡全力去忘卻一個人。
天意總是弄人,少有盡人意之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努力不來,也揮之不去。
柳若惜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落下。
寧辰走的決絕,沒有任何的流連,心如鋼鐵。
浩武王府,鬼轎行來,震開了所有護衛。
“都退下吧。”夏子衣走出,道。
“是。”護衛退去,讓開兩人之間的路。
寧辰下轎,看著眼前的男子,開口道,“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夏子衣道。
“之前的事情,抱歉!”寧辰認真道。
夏子衣沉默片刻,道,“你沒做錯,不需要向我道歉。”
那一夜的結果,已是最好,大夏再也不能有第二次的兵變逼宮的風險。
聞言,寧辰心中輕嘆,複雜之極,他很清楚,若非他那一箭,大夏現在或許又多了一位先天。
先天之境,不是那麼容易進入,失敗過一次,下一次必然會更加艱難。
他沒想到,夏子衣會不惜性命為三皇子擋那一箭,更沒有想到,夏子衣會在那一刻踏入先天之境。
可惜,那一箭,改變了一切。
夜色醉人,輕撫的風帶著淡淡的涼意,吹在身上,稍微有些涼。
“去見過母后了嗎?”夏子衣問道。
“沒有。”寧辰搖頭道。
“有時間就去一趟吧,自從你出事後,母后就再也沒有出過未央宮。”夏子衣嘆道。
寧辰沉默,沒有回應,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長孫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人,往日即便闖了大禍,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闖了禍,最多被罵一頓,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如今的樣子,怎麼敢過去。
夏子衣看出了寧辰猶豫,道,“我不知道那一天後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活著,總該是要過去報個平安。”
“再等等吧。”
寧辰疲憊一笑,推辭道,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他不去,長孫知道他還活著,擔心歸擔心,總歸不用跟著受怕,他若過去,真相便再也瞞不住,到時候,長孫會更加接受不了。
夏子衣沒有再勸,走進屋中,不多時,拿著兩壇酒出來。
“給。”夏子衣扔過一罈,旋即自己開啟封蓋,仰頭灌了一口。
寧辰笑了笑,掀開了一直覆蓋在臉上的黑布,也開啟蓋子,灌了一口。
往日一張清秀的臉,如今已被焚燒和腐蝕的變了模樣。
夏子衣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一口一口的灌著酒。
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從古至今便讓人迷醉。
“前些日子,馨雨為母后梳妝時,發現了母后的頭髮很多已經白了,原來,不知不覺中,母后也開始老了。”夏子衣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寧辰默然,酒水一口一口的喝入腹中,沒有任何感覺,就如同喝水一般。
“其實,母后真的希望你和馨雨能夠走到一起,可惜,到了最後,你還是沒有同意。”夏子衣繼續道。
“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寧辰喝了一口酒,道。
他始終認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是他與這個世間最大的觀念衝突,也是他唯一不能妥協的事情。
兩人的酒,越喝越多,空酒罈一個接一個,可是,九品的武者,想醉豈是那麼容易。
天將亮時,寧辰離去了,坐著鬼轎回了地府,半個時辰後,夏子衣亦起身,揮手散去體內酒氣,邁步朝皇宮走去。
羽化谷,大夏東邊的東邊,接近大陸邊緣,世間的不可知地,山川如畫,一道大瀑布從天而降,水花濺起十丈高,霧氣迷濛,鳥語花香,仿如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