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家主也著實說不過去。
辛大公子帶路,三人動身,朝著辛府走去,今日鬧出這麼大動靜,辛府定然早已得到訊息,回去之後,又將是一場不小的熱鬧。
路上無言,辛大公子不知在想什麼,眉心憂慮重重,或是在擔心今日之事產生的後果,自古商不與官鬥,只是趙靈兒欺人太深,想讓也無處可讓。
辛府門口,三人剛踏入府門,一位小廝快步走來,恭敬一禮,道,“二少爺,家主在後堂設宴,現在就等您一人了。”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辛大公子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應道。
訊息傳到,小廝躬身再度行禮,旋即轉身離開。
後堂,辛家之主設宴,坐下十數道身影,全是辛家直系血脈,眾人靜默,心思各異,共同等待一人。
不多時,辛良辰走入堂中,身後,紅衣的年輕人帶著侍女跟隨,頃刻間,成為眾人的焦點。
“良辰見過父親。”辛良辰行禮,恭敬道。
“在下寧辰,見過辛家家主。”一旁,寧辰嘴角露出一抹讓人難以理解的笑容,抱拳行禮道。
“貴客駕臨,辛家蓬蓽生輝,良辰,帶貴客入座。”座上,辛家之主開口道。
“是。”
辛良辰直起身子,帶著寧辰走入左邊的座席中。
辛家席位很是講究,每一個的位置都是固定,辛良辰與其母親的座位,基本已在席位之末,出身的高低,在世家大族,永遠都是難以逾越鴻溝。
兩邊席上前幾位,辛家的幾位長者,辛家長房一系依次而坐,其中,一位面色微白的年輕人格外引人注目,身著淺藍色錦衣,安靜沉凝,少言寡笑,正是辛家長子,辛弘文。
寧辰掃了一眼座上眾人,在辛家家主和辛家長子身上停駐一息後,旋即移開,不再多看。
“良辰,你這四次東域之行,為辛家的發展,立下不小功勞,可有什麼要求,為父定當滿足。”
座上,辛家之主全然不提今日六羨樓衝突之事,而是將話題轉移到論功行賞一事上,威嚴的容顏上帶過少見的笑容,開口道。
“良辰所做,皆是應該,不敢再提什麼要求。”辛良辰起身,恭敬道。
“有功就要賞,你和你母親所居的西軒也該修葺了,這樣吧,老三,你將空置的東華閣讓給良辰母子居住。”辛家之主移過目光,平靜道。
座下,一位中年男子聞言,眉頭皺起,卻也不敢違背家主之意,起身道,“全憑大哥安排。”
“呵!”
席間,寧辰輕笑,如此安排,意味深長啊。
辛良辰欲要推辭,卻被辛家之主抬手製止,道,“不用多說,這是你和你母親應該得的。”
“良辰,還不謝過你父親。”一旁,一位容顏秀美的柔弱婦人臉上露出喜色,輕聲提醒道。
辛良辰心中一嘆,知道不能再反對,恭敬應道,“多謝父親。”
席間氣氛比想象中的要好許多,最起碼明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各房也相處融洽,沒有明朝暗諷的步步觸心。
每當辛家之主開口相問,寧辰也會客氣地回上幾句,至於真假,就無人知曉了。
席末,辛家之主似乎終於想起今日六羨樓發生的事,簡單詢問後,也沒多說什麼,寬慰了幾句,便無下文。
平常而又融洽的家宴,各人都扮演著自己該為的角色,在大的利益被觸及前,誰都不會當面翻臉。
月上東天時,宴席結束,各房迴歸,寧辰被安排到了離辛良辰母子所居西軒不遠的客廂中,若惜一如既往陪在一旁,照料自家公子的起居。
“公子,這位辛家之主對辛公子似乎還不錯。”若惜一邊收拾房間,一邊隨意說道。
“或許吧。”
寧辰從思索中回過神,應道。
若惜聽出自家公子話中有話,不解道,“是若惜看錯了嗎?”
“若惜沒有看錯,是人的面具有太多,若惜心善,所以看到是善良的一面。”寧辰回答道。
“公子也是好人,只是公子比若惜聰明,才會比若惜看到的更多。”若惜輕聲道。
“呵!”
寧辰笑了笑,終究還是自家的侍女,無論什麼時候都認為她的公子最好。
燭火跳動,映照出一張嬌媚的容顏,若惜收拾好房間,便回自己房中休息,公子喜歡安靜,這個時候,她不能再在此打擾。
夜深露重,月下清冷,房間中,燭火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