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自然接了過來,厚厚一疊,怕是萬字不止。甘奇慢慢翻看起來,立馬就看了進去。
長文內容,把王安石在各地為官看到的問題說得清清楚楚,更把國家的問題指了出來,經濟困窘,民間風氣敗壞,國防軍事堪憂,這些問題上,王安石與甘奇的理解是有區別的。
因為甘奇並未出過汴梁,並未真正親眼看過各地的社會形態,大多都是從自己瞭解的歷史出發,也是從大格局上來想這些問題。
而王安石,說的大多是親眼所見帶來的思考,是一件一件的具體事情,一個一個的具體問題。
這無疑補充了甘奇對大宋社會的瞭解。
甘奇看得入神。
王安石等得卻絲毫不急,甚至還對甘奇如此認真看他的文章而感到高興。王安石這篇文章實在是很長,若是甘奇隨便看得幾眼,就與王安石開始談笑風生,王安石反倒覺得自己沒有受到重視。
此時甘奇認認真真在看,幾乎都不抬頭,王安石卻滿臉含笑,身旁茶水都加了好幾次。
文章到得最後,王安石已然初步提出了一些改革的設想與框架,這一部分,甘奇看得快了起來,也有許多地方甘奇是有其他意見的。
但是甘奇並未開口去說這些意見,放下文章之後,甘奇笑道:“王知州此文,憂國憂民,切中要害。實乃不可多得之文也,此文三日之後,當一字不漏刊載在報紙之上。”
王安石起身微微一禮:“多謝多謝,此文字欲上書給陛下的,卻是見得京華時報這般事物,便先先刊載其中,先與天下知,再與陛下知,如此也是希望朝廷能重視這些問題,儘快改善這些問題。”
王安石這一篇長文,其實千年之後依舊還能看到,名稱叫作《上仁宗皇帝言事書》,本就是王安石從常州調入東京之後,第一次給皇帝上的奏摺,第一次提出了改革的基本設想。但是卻先出現在了甘奇面前。
但是王安石真正開始變法的時候,是十一年之後了,那時候趙宗實都死了,小針針當皇帝了。現在的王安石,還處於位卑言輕的時候,不足以影響朝堂大局。
甘奇看著面前的王安石,忽然開口問得一語:“王知州最近可有空閒?”
王安石聞言有些疑惑,問道:“倒是沒有什麼要事,只是等候朝廷安排,道堅可有什麼事情託付?”
甘奇立馬說道:“在下在南城外有一個書院,有幾千學子聽講,若是王知州有暇,如此高論,教導一下後進學子,便再好不過了。”
王安石聞言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頗有些震驚,還又有些不相信,疑問一語:“幾千學子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