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著,即便是一個殘廢的貴族也容不得這種冒犯。
終於在我掙扎中說出一句模糊的“騙子”之後,他轉過了頭來,若無其事地把畫筆遞給我。
“孩子,想試一試麼?”
“試什麼?”我很迷惑。
“幫我完成最後的幾筆。”他輕蔑地笑了,“伯爵少爺,你怕了麼?”
畫畫?我根本連筆都無法握住!這是在戲弄我麼?如果當時面前有一面鏡子,我肯定會被自己顫抖著發紫的嘴唇嚇到。
“我應該感到害怕麼?有什麼值得我恐懼麼?”
“說不定哦!人們總會對未知感到恐懼。”
他笑著輕輕掰開我緊握的拳頭,把那支筆放在我的手心,又輕輕地幫我合上手掌,就像攥著一支火把。
那是一支來自中國的畫筆。不同於我見過的所有油畫筆,用動物毛髮做成的筆尖像一隻錐子,筆桿也是用竹子做成的。最令我驚奇的是,那支筆明明已經沾過很多油彩,筆尖卻還是潔白的,只有頂端有一些黝黑的墨跡。
“眼睛不要離開你畫的東西,好好看著它。”他把輪椅推到了畫布前。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隻瓷瓶。那是一隻青花瓷瓶,美妙的曲線彷彿一位十八歲的青春少女。畫布上還缺少一些角落上的花紋,即便我是個正常的孩子也無法一下子畫出那麼美麗的花紋,而那支筆在我手中就像是風中枯草一樣搖晃,任憑我如何用力也無法將它抓穩。
這該死的手!
“集中你的精神,我知道這很難,但你能做到的。”柳先生鼓勵我。
看著它!集中精神,看著它!我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隻瓷瓶。
瓷瓶上的花紋忽然動了一下,如果我能抬起手的話,我當時肯定要拼命地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可當我使勁地閉上眼,又再次睜開的時候,那個花紋竟然又一次轉動了起來!它像是旋轉中的萬花筒,讓人目炫。
我的胃開始翻滾,眼前忽然黑了下來。
應該是癲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