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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筐裡的鞋面,見是一方梅紅的緞子,上頭繡了兩朵臘梅,就道:“好豔麗的緞子,你這個到時候拿什麼做鎖線?”蕭清婉道:“拿翠蘭紗線鎖邊,姐姐說可好?”宸妃想了一回,道:“倒也相稱,只是你怎麼又想起來做這個了?”蕭清婉就道:“不然還能怎樣?真如文淑容日前說的一般,不做這些,就只剩乾坐著了,心裡空空的。也不能沒完的只想著算計。”說著話,兩人就在炕邊坐了。

宸妃聽她這話不對,就道:“你今日找我過來,可是有事?”蕭清婉握著那方鞋面,靜了片刻,就將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宸妃聽了,只是不言語,心裡思量。蕭清婉就道:“我心裡倒是有個主意,只是還想聽姐姐怎麼說。”宸妃便道:“你既思量好了,就先說來聽聽。”蕭清婉道:“我心裡是想管這件事的,又怕被人捏了圈套。我忖度著,這件事還是讓他張家自己出頭,讓張氏並那哥兒上京來,告那趙文廣強搶婢女。自古有云,民不告官不究。這事兒到了官,就好辦了。若能成,就指著此事,除掉趙文廣,拔了這個後患。縱然動不了貴妃的根本,也能讓她好受一陣子了。且皇上是最恨仗勢欺人的,便是貴妃將自己擇了個乾乾淨淨,牽枝連葉的,也必惹皇上厭棄。”

宸妃沉吟道:“倒是好,只是告到官府,誰出來管這件事,這個人選可是要好好挑挑了。父親身為宰輔,自然難管這等雜事,和我們蕭家走的近的也是不成。不要讓皇上覺的,是我們出來,定要和貴妃過不去,那可就弄擰了。且這事兒要做,便既要秘又要快,不能讓貴妃那邊有所察覺,封了一眾證人的口,到那時可就成了咱們栽贓陷害了。”蕭清婉道:“我也想到此節,故而來與姐姐商議。皇上厭恨後宮與前朝勾連,此事務必要做的不留痕跡。只是若是告錯了地方,管事的是個糊塗鬼,亦或者倒到了貴妃那邊去,可就壞了事了。”

宸妃聞言,就笑道:“我也只是比你早進宮了三年,你如跟我商議後宮的事,我還能出出主意,那前朝的,我又哪裡比你多知道些什麼?倒是要奉勸妹妹一句,這朝廷上的事兒,少要打聽,等閒也不要與人談起,更不要在皇上跟前說,若讓皇上覺得你心大了,可就麻煩了呢。”

蕭清婉聽姐姐這話,倒半日沒言語,好半晌才道:“我心裡有分寸的。明日是打秋圍的日子,皇上帶了諸皇親往皇家獵苑去,這一去要三日才能回來。按照宮制,眷屬可進宮拜謁皇后。姐姐既恁般說,明日就拿了我這兒的牌子,去接母親過來,就把話傳給父親罷。”宸妃微微一笑,道:“妹妹的性子有些改了呢,謀定而後動,不似前頭那般躁進了。”蕭清婉就笑道:“險些吃了大虧,還不長進麼?”

正說著,青鶯捧了那藤筐進來,道:“已依著娘娘吩咐,採了那些花兒了,娘娘瞧瞧?”說著,就走上前來。蕭清婉同宸妃就住了話頭,都看青鶯手裡的筐。宸妃見那筐是柳條編的,裡頭擱著許多這時節開放的豔花兒——仙客來、赤丹茶花、秋海棠、萬壽菊等,紅白不一,明豔非常。蕭清婉讓青鶯放到炕几上,自己動手安插了一回,將那些花兒參差著擺了。

宸妃在一旁瞧著,就笑道:“妹妹好興致,又擺弄起這個了。”蕭清婉就道:“那些個瓶子,什麼葫蘆瓶、貫耳瓶、美人聳肩瓶,也看的太多了,倒是這個新鮮,算得上天然的風韻呢。”說著,就對青鶯道:“就擺到窗臺上,再把炕几上這個青瓷瓶子收起來。待都好了,你就到後頭廚房,瞧瞧菜好了沒。”

青鶯依言行事,兩人看了一回,果然透著些別樣的雅緻。宸妃笑道:“妹妹心思就是這般靈巧,花樣層出不窮,才讓皇上時時惦記著。昨兒還接了妹妹去養心殿,還過了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兒。不止本朝沒有,前朝也沒有呢。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皇后不進養心殿,妃嬪或可進養心殿侍寢,但事畢便要離去,斷不可過夜。皇上為了妹妹,破了祖制呢。”

蕭清婉臉紅了紅,輕聲道:“姐姐這麼快就知道了?”宸妃笑道:“何止我知道,滿宮裡早就傳遍了。”蕭清婉低著頭,擺弄著手裡的鞋面,半日才說道:“她們都說些什麼?”宸妃瞧著她的臉色,道:“不過是些閒言碎語,能有什麼。宮裡人多嘴雜,什麼話兒都有,沒在面前提也就罷了。”

蕭清婉心裡約莫猜到,漲紅了一張俏臉,冷笑道:“我還道有個齊氏的例子擺著,這些人也該知道管好自己的舌頭了。既這麼著,我也不必同她們客氣,待我閒下來,查出幾個人來,好好整治一番,她們才知道厲害呢!”宸妃叫她惱了,就勸道:“這背後嚼人的也太多,你能如何?莫不是一個個揪出來,都送進掖庭局杖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