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熠熠生輝,龍吟伸爪之態宛若活轉,將欲飛出衣上。
他正望著鏡子,蕭清婉自外間走了進來,倚在門邊,笑道:“皇上覺得怎樣?可還能入眼麼?”贏烈走來,握著她的手,攬著她的香肩,在床畔坐了,低聲道:“你隨意做做就罷了,還費這樣大的功夫!朕雖不懂針線,卻也知這掐絲的手藝是極難的,難為你耐著性子,一點點的做了出來!倒叫朕穿著有愧了。”蕭清婉低頭笑道:“也不費什麼力,只是日子長些罷了。皇上若喜歡,那臣妾這番辛苦就不枉了。”贏烈低聲笑道:“你做什麼,朕都喜歡。”說畢,就湊上前去。蕭清婉本說有人瞧著,不欲如此,然而身子為他摟著,行動頗為不便,又恐起的急了扭了腰身,就忍著羞任他去了。二人甜吻做一處,好半晌才分開。
正當情濃意洽之時,蕭清婉忽覺肚子裡一陣疼痛,不由蹙著眉頭,彎腰“哎喲”了一聲。慌得贏烈連忙扶了她,問道:“怎麼著?朕弄重了?”又急忙傳太醫。蕭清婉喝止了宮人,向他笑道:“不妨事,是這孩子在肚子裡踢呢。如今月份重了,這也是常有的事兒。”贏烈聽說,將手按了上去,果然掌下一陣攢動,片刻就止了,不覺笑道:“這小子淘氣!待將來生了,瞧朕如何整治他!”
說話間,轉眼時候就晚了,贏烈叫蕭清婉先去睡,他尚有摺子要批。蕭清婉便問道:“就要起更了,皇上明兒還早朝呢,歇了罷。什麼摺子,這麼要緊,定要這會子批出來?”贏烈笑道:“倒是一樁好事,說與你聽聽,也叫你高興高興。”
原來,贏烈急趕批覆的,乃是東海徐文達上奏的戰報摺子。自打贏烈準了前番請戰奏摺,宣朝東海水師部眾便隨徐文達及贏綿登上島嶼作戰。這徐文達雖是沙場宿將,卻只擅水戰,於陸上攻城陷地倒不大精熟。然而,這二皇子贏綿,卻當真是個將帥之才,領兵作戰,常身先士卒,衝鋒陷陣,血戰悍勇,無可匹及。攻城之時,又屢出奇招,對那死守不出的,或詐或誘,總能攻陷。又有蕭清婉私下所贈的圖紙為憑,幾得神助。不過一月之餘,便已攻下五座城池,贏綿還待再戰。然而徐文達卻思慮深入敵國腹地,不止糧草運送不及,那攻陷的五座城池也需得留兵馬以作看守,時刻恐有變故。且本初國主已派了使臣前來請和,故而他上本請奏,問皇帝示下。
蕭清婉聞聽此事,笑道:“二皇子果然驍勇善戰,此役當真宣揚我宣朝國威,不止退了本初賊兵,也可震懾旁餘濱臨小國。待他還朝,皇上可要好好嘉獎一番。”贏烈頷首道:“不錯,到了如今,竟還是這個老二有些隨朕,像是我皇家的子嗣。此先不提,只是就此收兵還是繼續深入,倒要好生計較計較。”蕭清婉聽說,心裡思忖了一陣,因著前番“開中制”一事,贏烈如今也時常同她談談朝政,便張口說道:“雖則取勝是好,然而目下國內糧草空虛,庫銀不裕,又才歷天災,正是與民休養的時候,久戰怕並無益處。再者,雖則眼下看來我軍是佔了優勢,然而到底是深入敵國腹地,本初軍隊亦以驍勇著稱,當真逼得急了,令其行出魚死網破、兩敗俱傷之策,只怕於我朝不利。”贏烈微笑點頭道:“你倒和朕是同樣的心思,然而明日還需的到朝堂上,同那些大臣再商議商議。另有,即便講和,這議和書上的各樣條款也得書寫明白了,旁的不說這耗費的糧草軍餉並陣亡將士的撫卹,得叫他們照數拿出。不然,咱們平白陪著他們打仗作耍麼?”
蕭清婉耳聞是軍國要政,不好再勸,只說道:“那皇上留神時辰,不要熬壞了身子。臣妾叫她們給皇上做夜宵,再燉上一盅冰糖血燕上來,給皇上滋陰潤燥。”贏烈笑道:“那血燕是因著你有了身孕,朕特特叫內侍省給你拿來補身的,倒怎好再要來吃?”蕭清婉笑道:“皇上叫他們送來那許多補品,庫房裡都要堆不下了,臣妾哪裡吃的了這許多?”說著,便走去吩咐。贏烈也到外間去,又在炕上坐了,就這燭火看摺子。蕭清婉轉了一圈,走了過來,替他剪了剪燈花,相陪了一陣,實在困得耐不住,便先去睡了。贏烈仍在外間看摺子,不知坐到幾更天上,方才入內睡下。
翌日清晨,蕭清婉因著身懷有孕,未免貪睡,醒來時天已大亮,皇帝早已前去上朝。贏烈不在跟前,又並無別事,她也不急著收拾著明月、青鶯上來,慢慢的穿了衣裳,又到妝臺邊梳頭。因著如今她並不管事,一日裡也見不著什麼人,也就沒插戴許多首飾。一時梳洗已畢,才用畢早膳,外頭人便報道:“德妃娘娘求見。”蕭清婉笑道:“她如今到來的勤快。”便命請進。
少頃,德妃入內,二人相見落座,說了些客套話,德妃便將近來宮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