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身上。”
嚴龍淡然一笑,沒有回話。
葉向高長嘆一聲道:“老夫已屆古稀之年,心衰力竭,這閣臣首輔之位也是到了應該讓賢之時了,如果信王繼位,天下雖大,只怕也沒有老夫立錐之地了。”
嚴龍笑道:“現在大勢未定,葉閣老倒也不必如此灰心喪氣。”
葉向高道:“我之所以這樣,倒也不完全是因為信王之事,現如今遼東一帶局勢極為嚴峻,想必你也知道吧。”
嚴龍沉沉地點了點頭道:“努爾哈赤陳兵二十餘萬在廣寧一帶,想必已有和大明決死一戰之意圖。”
“孫督師在關外已經傳回來了數封急報,請求朝廷速派援軍北上,以緩解遼東戰局的壓力。”葉向高道。
“遼東戰局關乎大明國運,孫督師既然都已經請援了,朝廷調兵北上就是了。”嚴龍說了這句話之後,見葉向高不說話,便再問道:“難道朝廷已經派不出兵了?”
葉向高道:“朝廷雖然在陝西與雲南一直都在用兵,但還不至於調集不到兵馬。只是皇上對於向遼東增兵一事,似乎並不關心,將我們內閣的票擬一直壓著,不批紅,不回覆。我們無法向兵部下達調兵北上的命令啊。”
嚴龍這段時間一直都忙於在京城內秘密組建自己親軍的事情,所以對於朝局的紛爭甚少過問,想不到天啟皇帝居然還鬧了這麼一出。
他心想:“天啟之所以這樣鬧,似乎是在生內閣的悶氣,也許他在等內閣遞上召回信王的奏摺。不過,朱由檢是絕對不能回京的,否則,他十有**會登上皇位。”
一念至此,嚴龍便對葉向高含糊其詞地道:“關於向遼東增兵一事,侍我入宮,再向皇上進言吧。現在遼東之事,有兵部的白起白大人操持著,相信問題不大,葉閣老您也不必過於擔心。”
葉向高嘆道:“希望如此吧。”
……
神無心與蕭道陵抵達京城,見到嚴龍之時,正值關外的努爾哈赤率大軍合圍寧遠之時。
寧遠是關外的最後一道屏障,寧遠如果被破,後金的兵鋒將直指山海關。
寧遠築城數載,等的就是這一刻。
——將後金軍擋於國門之外的時刻。
就如同一個戰士,訓練了幾年,就是為了面對敵人之時,可以用手中戰刀準確地砍掉敵人的頭顱一樣。
寧遠城的守將名叫袁崇煥,他對於據城固守,很有自己的一套專業知識,而且寧遠的城牆設計也與他的專業知識結合得完美無缺。
一般的城池,是“口”字型,方方正正,四面受敵,就只能依靠城牆的高度與守城士兵的勇猛才能禦敵。
寧遠的城牆,是“山”字形的,在城牆的外面伸出去一道城樓,這道城樓是實心的,異常堅固,上面派兵駐守。當敵人剛進“山”字的兩個入口時,就打他們的側翼,敵人完全進入“山”字的入口後,就打他們的屁股。如果敵人還沒進來,就在城頭架炮,提前用炮火轟他孃的!!
寧遠城的城頭滿滿當當地佈置著從葡萄牙進口的紅夷火炮,一炮下去,方圓兩丈之內,盡皆糜爛。
努爾哈赤在攻城之前,已經率領大軍將寧遠城外的一切障礙清掃完畢了,在他的眼中,這座孤城就跟大明在關外的其他城池是一樣的。在後金大軍面前,都象是紙糊的燈籠一樣,一戳就破。
他帶著輕蔑的眼神,下令攻城。
後金軍的前鋒——楯兵,開始推著楯車,朝城牆靠攏。
所謂楯車,其實就是在木頭車的厚木板前面裹上幾層厚牛皮,潑上水。
這種牛皮車相當皮實,一般的火器與弓箭是奈何不了的,所以後金軍也順利地將車子推進到了離城牆比較近的距離。
架著雲梯的後金軍躲在牛皮車後面,等待攻城的時刻來臨。然而,城頭突然冒出了很多黑洞洞的鐵疙瘩,這些黑鐵洞口噴出了火光,這些火光帶著燃燒的熱鐵與四處開花的硝煙與氣浪,落入到他們的人群中。
於是,糜爛,糜爛!
史書上記載“至處遍地開花,盡皆糜爛。”
由於寧遠城牆設計的特別之外,後金軍遭受了前、後、左、右、上五個方向的立體式打擊,這讓他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死完之後,後續部隊繼續填上,繼續死……
打了幾天,努爾哈赤發現再這樣子搞下去,恐怕老本都會賠光了。於是他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有人來報:“國師古爾丹的徒弟杜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