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然帶著聽雪就出了院門。
春和堂閉著門,青衣漢子守在妻兒的身側,見著秦錦然和聽雪過來,連忙站起來,“我兒子醒了一次,漱口之後有些疲憊,又睡著了。”
“沒關係的。”秦錦然開啟了藥香,用烈酒擦了針灸,首先是給孩子針灸。
以督脈、任脈和手、足厥陰經穴圍住,毫針洩法捻入到了五大主穴之中,又輔之以膈俞、內關。孩子沉沉睡去,而秦錦然又給夫人做了安眠針。等到一刻鐘之後,取下把青衣漢子請入到了堂中,而內間裡讓姜夢留著看孩子和夫人。
秦錦然透過交談,知道了這青衣漢子姓白,叫做白如栩,孩子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下個月就要滿六歲的生辰。
“這癲癇可能夠治好?”
秦錦然搖搖頭,透過針灸和中藥只能夠延緩孩子的發作頻率,卻是沒有辦法根治的。
白如栩原本期盼的目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在他雙手捂臉之前,秦錦然見到了他眼角發紅沁出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秦錦然等到白如栩緩了過來,開口說道,“錢塘裡醫術高明的大夫當有許多,到時候白公子可以帶著令公子去求診。”說完了孩子的病症,秦錦然又說道了白夫人,“我給令夫人診脈,似是她平日裡也是憂思頗重的。切莫讓夫人太過於傷心,頭三個月是最關鍵的。”
白如栩的目光有些暗淡,“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有著壓抑的痛苦,“原本我就應當知道,這羊癲瘋是沒有治的。我爹曾經同我說過,我姑父也是有羊癲瘋,求遍了大夫,都沒有辦法治好,發病的時候讓人塞入手帕,以免咬了舌根。但是到最後,夜裡發作,誰也沒有注意到,就這樣去了。”
秦錦然見著他越來越喪氣,就說道:“雖然沒有辦法根治,延緩發病的頻率,還是可以做到的。”
“此話當真?”白如栩猛地抬頭,他眼裡果然是有淚光的,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落淚,呼吸越發急促,“當真是有得治?”
☆、第81章 8。1
癲癇是一種臨床上難以治癒的疾病,也是極其容易復發的疾病,針灸輔之以中藥能夠減少癲癇發作的機率,並且透過針灸能夠緩解發病時候的痛苦。可惜不在現代,若是有腦電圖、腦地形圖定位定性技術,結合中醫的頭針、體針還有耳針等針灸療法,更有可能治好癲癇。
雖然不能夠治癒,白如栩對於秦錦然的解釋也是滿意了,畢竟他曾經的小舅舅就是因為癲癇而亡故,現在小舅舅還在世的時候,家人也曾遍尋名醫,並無他法。
又說了會話,姜夢在內間裡說道:“白夫人醒了。”
秦錦然和白如栩兩人就進入到了內間。白夫人見到了夫婿,蒼白著一張臉,眼淚更是落下,“夫君,峰兒他怎麼樣了?”秦錦然看著白夫人,不得不說她是一個極其容易讓人心憐的女子,一雙水眸泛著如霧的情愁,菱唇唇色極其淡,她這般欲落淚而並沒有落淚,讓人憐惜。
“就在屏風後。”白如栩上前扶住了妻子,帶著她過去看孩子,“剛剛幸得姜大夫出手,峰兒現在睡著在。”
大理石素屏風後果然有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白夫人只是一隻手輕柔地撫了撫孩子的髮絲,就從屏風後和丈夫走了出來,白夫人的聲音就小了些,“大夫在哪裡?他是怎麼說的?”
“你先躺著。”白如栩扶住妻子坐上了床榻,對著白夫人示意,秦錦然就是那位姜大夫,接著軟語說道:“你有了身子,切要護好身子。”
白夫人聽到了秦錦然是大夫,同樣是一驚,聽到後面自己有了孩子,左手覆在了小腹上,仰著頭,表情似是有些迷茫,眼角還帶著淚痕,“我有身子了?”
“是。”秦錦然此時開口,“月份尚淺,夫人須得保重身體。”
“那我峰兒怎麼樣了?前幾日,我在家裡的時候,聽他背書的時候,看到他忽然就不動了,手裡的手也掉落下來,眼睛一翻,像是做鬼臉一般。”
白夫人所說的,正是孩子的癲癇的小發作。癲癇的失神發作,雙目呆滯,說話或者動作中斷,呆立不動,若是手中持物會掉落,呼之不應。這般的小發作持續的時間並不會長,發作後過也就恢復了正常,斷脈的時候更是容易斷成孩子上火。
果然,秦錦然聽到白夫人就說,白京峰在學堂上也做出了這樣的鬼臉,讓夫子認為他是在做鬼臉,還生氣打了他戒尺,白夫人有些憂心,帶孩子去看大夫,得到的方子就是清火的方子,好像吃了藥之後,這般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