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兩金子給黃公公,笑道:“小張公公是在下的故交了,此去京師三千里,還託黃公公多照顧他。”
黃公公假意推阻了兩下,太監見金銀便如蒼蠅見血,哪兒有不要的?一邊往懷裡揣一邊豎起大拇指:“秦大人仗義疏財,真正是及時雨將來如果有機會調到京裡來奉職,咱們可要好生親近親近。”
秦林心道咱們攀攀交情沒什麼,親近嘛,老子對太監可沒什麼興趣。
張小陽則對秦林感激涕零,離開荊王府去京師宮中做個小太監,也許一輩子都不見面了,人家還拿金子替你鋪路,這才叫義薄雲天呢
毛鐸、霍重樓也極其推崇秦林,非得讓他坐上席,這兩位回京之後必然升官,還不都託了他的福?
尤其霍重樓,女兒紅一杯一杯的往口裡倒,似乎十幾年的沉寂、十幾年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了,最後一巴掌把瓷杯子拍到桌面上,碎片深深的嵌進去,他醉眼惺忪的道:“要、要是,俺老霍的上司,像秦、秦兄弟這般豪爽、這般義氣,老霍何止才做個區區檔頭?”
秦林沒喝多少,聞言只是笑笑,最終也沒說什麼:當然希望身邊有霍重樓這樣一位高手,但自己錦衣衛百戶的職位還太小,霍重樓雖然感激,卻不可能為我所用;不過既然結下了交情,將來的事情嘛,總會有一天……
酒飯已畢,送黃公公一行人下樓離去,秦林恍惚間看見月亮照著樹影底下一個人形。
只道是白蓮教派人來報復,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定睛一看卻是牛大力站在那裡。
牛大力見秦林已經發現了,就走上來抱一抱拳,咧開大嘴笑道:“恩公喝醉了嗎?要不要來碗醒酒湯?來來來,俺扶你過去,拐角大樹底下王婆賣的酸梅湯最能解酒……”
“我沒醉”秦林似笑非笑的瞧著牛大力,“有什麼事兒就直說,你這副樣子,老子看著都寒磣得起雞皮疙瘩了。”
牛大力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扭扭捏捏的道:“俺娘讓俺和恩公說……這個……”
“再不說我走了啊,”秦林作勢要走。
牛大力這才急了,趕緊說了來意:原來張公魚升署武昌府去了,新任蘄州知州已經到任,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知州就大刀闊斧的把前任留下的班底一通裁汰,任用他的心腹。
雖然牛大力這段時間也收了些陋規常例,可以給新任大老爺帶來的師爺孝敬孝敬,保住民壯班頭的位置,可他越想越覺得沒意思,做衙役終是賤役,雖然在老百姓面前逞逞威風,但知州、師爺乃至六房司吏,誰拿正眼瞧你?
這段日子是秦林在蘄州,等秦林去南京赴任,牛大力這班頭做起來也不怎麼舒服了。
更何況這次參與圍剿玄妙觀的人員,錦衣衛官校、指揮使司兵丁以及東廠檔頭等等,都各有升賞,連姍姍來遲的張公魚都升官,唯獨出力極多的牛大力,除了張公魚私人的一點賞銀,沒有得到任何獎賞
——官吏官吏,官在上吏在下,而衙役連吏都不是,只算個賤役,論功行賞怎麼輪得到他?
牛大力越想越覺得做衙役沒意思,和老孃一商量,便來找秦林:“恩公,俺娘說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讓我跟著你做個軍餘,俺傻牛好一拳一腳謀個出身,您身邊也多個肯拼命的人,不管刀啊槍的,傻牛這副身胚總能替您擋幾下,只要俺傻牛還有口氣兒,就不叫恩公掉一根寒毛。”
牛大力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秦林。
秦林先是大笑,“軍餘嗎?肯定不行的”
牛大力低著頭,覺得恩公看不上自己,很有些羞愧。
沒成想秦林一拳擂到他厚實的胸口:“老子都做百戶了,要替你弄個校尉還不容易?軍餘,虧你說的出口,那不是打老子的臉嗎?”
牛大力喜出望外,一把抱住秦林:“哎喲我的秦大爺你是我親大爺”
秦林只覺得被一隻狗熊抱住了,連聲叫:“得得得,你要把我肋骨擠斷?這是恩將仇報啊……”
牛大力趕緊鬆開手,先朝秦林磕了個頭,“告訴俺娘去,也叫她歡喜歡喜”,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的跑遠了。
秦林這次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雖然因為目前職位太低,沒有資格得到霍重樓的效忠,卻把牛大力納入囊中。牛大力沒練過武功而有天生神力,除輕功稍遜之外正面對戰不弱於一流高手,就算對上魏天涯也不吃虧,如果是戰陣上兩軍對壘長槍大戟的話,他這種猛將形人物反而要比武林高手魏天涯管用些呢。
按照慣例,調任百戶可以帶三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