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點點頭,“嗯。”
“你!”
“快一點。”沈朝元催促文思,“回家前總得把那棟房子拆了吧?”
沈朝亞紅了眼,氣的。
“你瘋了嗎?我只不過是叫人換了一份祝辭而已,讓你和親的人是你祖父又不是我!你憑什麼把賬算在我的頭上?”沈朝亞故意大喊大叫,可是她期待的救兵侍衛依然沒有從天而降。院子裡只有沈朝元帶來這幾十人辛辛苦苦砸牆的喊聲。
沈朝元伸出手。
文思一直看著她,見狀便問:“您要他們停下嗎?”
“繼續砸。讓他們別喊了,小聲點。”沈朝元道。
“是。”文思轉頭叮囑自己的手下們,繼續監工之職。
等到那邊聲音變小,沈朝元才問沈朝亞:“你覺得你沒錯?”
“我當然沒錯!”沈朝亞喊道。
沈朝元搖搖頭。
楊柳道:“您把我家殿下的笄禮毀了,您竟然還能認為自己無辜?證人就在這裡站著呢。”她指著開淮,沒忘記在沈朝亞的心上再扎一槍,“如果您不相信這位證人的說辭,我們還有一位,如果您需要對質,您可以親自去請您的表哥葉律歆葉公子。”
沈朝亞充滿怒意地看向她。
而楊柳毫不在乎地回望。她馬上就要跟著沈朝元去月國了,左右是死,她怕什麼?
“我沒有錯!”沈朝亞指著沈朝元,“是你的錯!”
“我?”沈朝元終於肯搭理她一個字。
“對!”沈朝亞振振有詞,“我只不過是命人把祝辭換掉而已,所有客人都聽到你念的詩,為什麼他們會笑?因為他們都知道這首詩是悼亡詩,不該出現在這。而你呢?你們晉王府的人不是都說你是才女,文采了得嗎?你連一首悼亡詩都認不出?念出它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不念,你的笄禮根本不會被毀,你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所謂詭辯的邏輯成立一般基於詭辯者的偷換概念與態度上的理直氣壯。
當人一瞬間被她的思路攪進去,無法脫出時,便會生出“此人言之有理”的感嘆。
就連楊柳都忍不住頓了一下,覺得她有道理。
她回頭看向沈朝元,希望她的殿下能夠想找出沈朝亞言語裡的破綻,一句擊破。
但是楊柳馬上又想到,如果沈朝元真的有這麼精明,她就不會連一首悼亡詩也認不出。
沈朝元無法回答,這是情理之中。
她本來就不應該抱有幻想。楊柳嘆了口氣,決定用無視來駁斥這位陳留郡主。
可是沈朝元說話了。
“如果你不把我的祝辭換掉,我不需要認識悼亡詩,你無端插手我的笄禮,怎麼能指責是我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我的安排沒有問題,是你打亂了我的安排。”沈朝元平靜地說。
“可是,如果你不念,就根本不會有這些事!始作俑者,明明是你自己!”沈朝亞道。
她總是能夠輕易地找出站不住腳的理由,將過錯推給別人。
這是沈朝亞十五年的人生裡說來最順口的話,自然不會犯錯。
沈朝元頓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得對。”
“你也認為我沒錯?”沈朝亞激動地說,“那還不帶著你的人滾出我的郡主府?”
“我不。”沈朝元笑著說,“如果你不惹我,就不會有今天的慘事。”
“你!”
“如果我不念悼亡詩就不會毀掉自己的笄禮,那麼,如果你不惹我,你的郡主府本來也應該完好無損的。我毀掉自己的笄禮,於是和親,付出了我的代價,那你的代價呢?”沈朝元看著文思帶人拆得七零八落的院子,十分滿意,“我正在看呢。”
“啪啪啪。”楊柳高興地為她的發言鼓掌。
沈朝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楊柳忙說:“是我家的一個小習慣,高興就拍手。”
沈朝元點點頭,表示懂了。
“別,別推奴婢!奴婢會自己出去的!”一聲高叫從旁邊傳來。
沈朝元與楊柳同時望過去。
文思尷尬地舉起手,“屬下沒有碰她,她自己膽小而已。”
這是幾個一直在臥房裡待著的侍女,文思帶人進去拆屋,自然要先把房間裡的人趕出來。
剛才高聲大叫的侍女正捂著臉嚶嚶哭泣,看起來十分可憐。
沈朝元和楊柳都盯著她。
文思大喊冤枉:“屬下真的沒碰她!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