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都是鳥語,她特費勁兒地看了一會兒,精神簡直要崩潰了。
百無聊賴之際,手機又響了。
是喻寶振的聲音,他的聲音本就磁性,刻意壓低後,更是說不出的性感:“在房間嗎?”
“在!”林黛瑩沒好氣地回答。
“那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喻寶振依然是淡淡的,語氣不容置否。
天啦?他竟然這麼理直氣壯地要進我的閨房?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黛瑩捏掌,氣得直哆嗦,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
“不行!……”受夠了壓迫的她怒極,馬上便脫口而出:“我已經脫衣服睡覺了,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好嗎?”
一出聲,林黛瑩便後悔了。
果然,電話的那一段沉默了,凜烈的寒風肆虐了幾秒,“嘟……嘟……”幾聲,掛電話的聲音。
仿似迎面澆來一盆水,瞬間把林黛瑩給澆了個透心涼。
她怔怔地握著手機,凝成一個石人。
心底好象被寒風掃過,枯枝敗葉一片片落呀落呀,不一會兒就積滿了一層厚厚的塵埃。
她喪頭黑臉地慢慢滑進被子裡,渾身軟得提不起力氣,說不出的難過。
夜,漸漸深沉了,多少繁華和絢麗被黑色掩埋,似是繁華一夢,終是虛空。
林黛瑩在被子裡面憋了一會兒,發現心情越來越沮喪,她感覺到這種狀態不行,於是,蔫蔫地爬起來,又跑到書桌上去寫日記。
與昨天的興高采烈相反,今晚她的日記裡,字字句句盡是血淚。
她邊寫邊咬牙切齒地回憶著喻寶振的模樣,刻意的扭曲抹黑,最後直至將他寫成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才住了筆。
等她寫完,又是凌晨一點了。
窗外依然是黑漆漆的,屋內,因為主人陰暗的臉,也顯得暗沉沉的。
林黛瑩合上了日記本,又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地往床上爬去。
還沒爬上床,忽然,“嘀咚……嘀咚……”門鈴又響了!
林黛瑩一下變得空前緊張,昨晚種種不悅的記憶驟然浮現!
她抖了抖,警覺地掃視了房門一眼,連忙閉上眼睛跳進被裡,把耳朵緊緊用手捂住,世界頓時清靜了!
忍了好一會兒,她才把手拿開,刺耳的門鈴聲竟然還在耳邊迴盪!
“嘀咚……嘀咚……嘀咚……嘀咚……嘀咚……”
響聲如雷!直到把旁邊的房客給驚醒了,幾個房裡同時爆出異口同聲的鳥語,頓時熱鬧透了。
可鈴聲卻依然鍥而不捨地響呀響呀!就像一排排囂張的驚歎號一樣,滔滔滾滾地向她捲來!
林黛瑩驚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根根好象有些搖搖欲墜。
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了綿綿不絕無窮無盡的騷擾,翻著白眼開啟了門。
果然是喻寶振,這傢伙繼續重演著昨晚的故事,睡袍斜掛,露出一大片性感的肌肉來。
美男如玉,可林黛瑩賞花的心情不再。
她支著膀子,冷冷地看喻寶振邊脫邊爬上床,最後,沒入被中。
——你怎麼這麼恬不知恥呢?本姑娘的大床是這麼好爬的嗎?
林黛瑩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雙手抱在胸前,嘴角溢位幾絲輕蔑。
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眼中突然一亮,忙賊笑地溜進洗手間,扯出一個紅臉盆來。
紅臉盆裡早已被她兜滿了水,她小心翼翼地端著它,生怕漏下一滴水來。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
林黛瑩陰險地磨著牙,使勁渾身力氣,將紅臉盆高高舉起,“嘩啦”一聲,水便以黃河奔湧之勢,咆哮著向喻寶振衝去!
喻寶振當時正做著春夢呢?被洪水一衝,美夢立時被碾了個粉碎,夢中美麗的花姑娘一下子變成掏鼻屎的如花,頓時打了一個大寒顫。
不過,他哆嗦過後,依舊睡得酣暢淋漓。
不會吧?這樣你都沒反應?林黛瑩端著盆子不可理喻地搖搖頭。
她想了一會兒,頓時又計上心頭,趕緊拿起空調遙控板,把溫度降至最低,又把風口直朝向喻寶振,才撇撇嘴角,露出幾分得意來。
哼!誰讓你屢次戲弄於我,看我今晚不整死你!
她擦擦被寒氣凍得差點流出來的鼻涕,開開心心地從衣櫃裡掏出厚被子,把自己卷倒在沙發上了。
然後,朝喻寶振做了幾個鬼臉,心滿意足地睡著了。